车到尚书府,柳湘平去更衣。
赫连决站在我身侧,沉默片刻,忽然低声开口:
“晚渝。”
我没应声。
“当年的事,是我对不住你。”
“你若心中有气,冲我来便是,何必……作践自己?”
我挑眉,终于正眼看他。
作践自己?他指的是什么?
“你若缺钱,或是有别的难处,大可以来找我。”
“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不会不管你。”
我终于听明白了。
如今这番话,听起来像是道歉,内里却依旧是高高在上的施舍。
我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赫连将军说笑了。”
我看着他。
“我的下场好与不好,就不劳您费心了。”
“倒是您,有时间关心我,不如多关心一下柳夫人。”
“毕竟,她才是要陪您一生一世的人。”
男人眼中掠过一丝痛色。
我看不懂,也无心深究。
幸好柳湘平回来了,她仿佛忘了车上的一切,亲热地挽住我的胳膊。
“走吧姐姐,宴会要开始了。”
“从前我们三个最喜欢凑在一起偷偷吃酒,今天定要尽兴。”
赫连决却摇摇头:
“你又忘了,晚渝不喜饮酒,也吃不得那些生冷的瓜果。”
“哎呀,瞧我这记性。”
柳湘平故作懊恼地拍了拍额头。
“都怪决哥哥,平日里把我照顾得太好,都快成废人了。”
我笑了笑:“没事,我现在很好。”
拜他们所赐,在大牢里吃了一年多的馊饭,早就没什么忌口的了。
这时一个内侍跪在我脚边。
递上一张字条。
“王爷传话,他稍后便来。”
赫连决和柳湘平的视线,像钉子一样钉在我身上。
“王妃?”
柳湘平难以置信的看着我。
“裴晚渝,你是什么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