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斐帮我启动了法律程序。
第一件事,就是向***提***讼,要求小叔子陈浩返还那笔不属于他的赠与款,并且分割夫妻共同财产十二万。
***状是江斐写的,他让我签字的时候,我的手有点抖。
那不是一张普通的纸。
那是我向我过去五年生活,宣战的战书。
签完字,江斐把状纸收好。
“接下来,就等***通知开庭了。”他说,“这段时间,你最好别跟他们有任何接触。有任何事,让他们直接联系我。”
我点点头。
从律师事务所出来,我走在街上。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我深吸一口气,空气里有股青草的味道。
我感觉自己好像活了过来。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找了份新工作。一家小型的设计工作室,老板很有眼光,看了我的作品集,当场就拍板要我。
虽然薪水没有以前高,但我觉得特别踏实。
我每天坐地铁上下班,中午和同事一起吃外卖,晚上回到那个小小的房子里,自己画画图,看看电影。
日子过得很平静。
我知道,这种平静只是暂时的。
风暴还在后面。
这天晚上,我正在画画图,门铃响了。
我从猫眼看出去,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是陈阳。
他站在门口,头发乱糟糟的,胡子也没刮,看起来憔悴了很多。
我没开门。
“林杉,我知道你在里面。”他在门外说,声音听起来很沙哑,“你开开门,我们谈谈。”
我靠着门,不说话。
“林杉,求你了。”他的声音带着哀求,“我妈她……她被你气病了,又住院了。”
我心里一紧,但很快又平静下来。
这是她的惯用伎俩。
“有话,让你律师跟我的律师谈。”我说。
“林杉!”他在门外开始拍门,“你非要这么绝情吗?我们五年的夫妻,你就一点情分都不念吗?”
“情分?”我冷笑一声,“你跟你妈,你们给过我情分吗?”
我的声音很大,把楼道里的声控灯都喊亮了。
拍门声停了。
过了几秒,我听见他靠在门上,声音低了下去。
“林杉,我错了。”他说,“我真的错了。我不该那么软弱,不该让你一个人受委屈。你回来,好不好?我们从头开始。”
我靠在冰冷的门板上,听着他的话。
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太晚了。
陈阳,在你应该保护我的时候,你选择了沉默。
在你应该为我主持公道的时候,你选择了愚孝。
现在,你说的这些话,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回不去了。”我说,“陈阳,我们好聚好散吧。”
门外,彻底安静了。
我听见他慢慢走远的脚步声。
我转过身,背靠着门,滑坐在地上。
我抱住自己的膝盖,把脸埋进去。
我以为我会哭。
但是没有。
一滴眼泪都没有。
原来,心死了,是真的不会痛了。
手机响了,是江斐。
“他去找你了?”他问。
“嗯,刚走。”
“别理他。这是他们的策略,想从感情上瓦解你。”江斐的声音很稳,“你记住,你现在是在打一场仗。心软,是兵家大忌。”
“我知道。”我说。
“那就好。早点休息。”
挂了电话,我坐在地上,坐了很久。
然后,我站起来,走到洗手间,洗了把脸。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很亮,也很平静。
我对自己说。
林杉,你不能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