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一瞬间,他的竖瞳就变成了常态。
连我自己也无法确认刚才那一幕,究竟是不是幻觉。
「老李,这件事你怎么看?」
同事沉思一会「你是在问我,觉得他是不是装疯脱罪吧,这件事不是我们能说了算的,还是要等医院的诊断证明。」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似乎是想安慰,但最终什么也没有讲。
很久之后,何尚的诊断结果才下发下来。
他被诊断为精神分裂症,精神疾病的患者在患病的状态下,是不负刑事责任的。
何尚最终被强制送进了省四院关押治疗。
在结果下发下来的那一天,我查询了往日的卷宗。
我根据他的描述找到了那部电影,那部古早且冷门的电影。
几年前,本市的确有培训机构发生过一场火灾,何尚是当年的亲历者。
我甚至找到了那场火灾的经历者,他们其中有人还记得何尚。
「我对他印象很深,他当时像个神棍,跟我分析那家机构的风水,巴拉巴拉的,说是什么阳木阴火,结果隔天就火灾了。」
何尚那天所讲述的所有预知梦,我都在现实找到了原型,连时间都没有丝毫错误。
如此缜密的逻辑,我不相信这出自于一个精神病患者之手。
我压根不信那所谓的预知梦,我认为他讲述的这一切,是为他脱罪做铺垫。
那一刻,我才意识到,这个何尚是多么恐怖的一个人。
我不止一次,要求上面重查此事。
牺牲的是我们的警员,是我唯一的徒弟,我不希望这件事就被这么一带而过。
毫无例外,这些请求全都被一一驳回。
甚至同事还劝诫我,说是早已经了解的案子,何必这么执迷不悟呢?
可我就是要执迷不悟。
那是我亲手带出来的徒弟,更是他们一家人的依靠。
他的葬礼上,见到了他的母亲。
老太太白发苍苍,一个人操持着葬礼。
她问我的不是补偿,不是问她儿子是否得到了应有的表彰。
她用颤巍巍的手给我递了跟烟,问我:「我儿当日和歹徒搏斗,可是无所畏惧,可是英雄?」
他用的是一个重启的警号,他的父亲曾经是我并肩的战友。
我不希望死的这么不明不白。
于是我伪造了重启旧案调查的文件,在省四院见到了何尚。
可他看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
「你终于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