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被缓缓推开。

我抬眸望去，正对上顾衍那双自以为深情的眼眸。

他看到我，眼中闪过一丝惊艳，随即又化为熟悉的掌控欲。

“灵昭，我来接你了。”

他的语气，仿佛一位君王，在对自己失散多年的臣民施以恩典。

他身后的林婉儿，怯怯地探出头，对我露出一个苍白而歉疚的微笑。

“灵昭姐姐，这三年，辛苦你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

看着他们上演这出情深义重、迫不得已的戏码。

三年的时光，并未在我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反而因为心境的改变，添了几分往日没有的沉静与疏离。

这份疏离，让顾衍有些不适。

他记忆中的灵昭，看到他时，眼中总是有光的，像只温顺的小鹿。

可眼前的我，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让他看不透，也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失控。

他皱了皱眉，决定直接抛出他的“恩赐”。

“灵昭，这三年，你清修祈福，劳苦功高。”

“如今婉儿身子已大好，你也该下山了。”

他顿了顿，似乎在给我时间消化这份“惊喜”。

“我已与母亲商议过了，待你下山，便以平妻之礼，迎你入府。”

“婉儿为正妻，你为平妻，你们姐妹二人，日后和平共处，一同侍奉我，岂不美哉？”

他说完，便含笑看着我，等着我感激涕零地跪下谢恩。

林婉儿也适时地走上前来，拉住我的手，柔声道：“灵昭姐姐，你放心，日后在府中，我定会敬你爱你，我们就像亲姐妹一样，再也不分开了。”

她的话语温柔，可眼底深处那抹得意的炫耀，却怎么也藏不住。

殿内一片寂静。

我身旁的青鸾，气得浑身发抖，若不是我眼神示意，她恐怕早已冲上去撕烂那两张虚伪的嘴脸。

平妻？

听起来与正妻平起平坐，实则，依旧是妾。

他要我这个正经八百的未婚妻，去给他心爱的表妹做妾。

甚至，连一声“妾”都不肯说，用一个“平妻”的名头来粉饰他的无耻。

这，就是他迟到了三年的“交代”。

这，就是他赐予我的“无上荣光”。

真是，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