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顾衍那张理所当然的脸,我的思绪又飘远了。
那场大病之后,我彻底断了念想。
我不再期盼他会良心发现,不再为他找任何借口。
心死之后,反而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我开始在道观的藏书阁里打发时间,无意中翻到了一些绘制符箓的古籍。
我将所有的悲愤、不甘、怨恨,全都倾注于笔尖。
日复一日,我的符箓画得越来越好。
从最初的形似,到后来的神似,再到最后,符纸之上,竟隐隐有灵光流转。
道观里的香客,多是些富贵人家的女眷。
她们见我的符箓画得精巧,便求了回去。
没想到,竟真的灵验了。
求财的,家中生意兴隆。
求子的,不久便传出喜讯。
求平安的,避过了一场灾祸。
一传十,十传百,“清虚观灵昭姑娘”的名声,就这么在京中贵人圈里悄悄传开了。
但我从不以此牟利,也从不见外客,只是偶尔为相熟的道姑画上一两张。
直到那一天。
一个身着寻常锦衣,却气度不凡的中年男人,在观主的陪同下,走进了我的小院。
那时,我正在为一只受伤的信鸽包扎伤口。
他站在一旁,静静地看我画完一张平安符,然后才开口。
“姑娘这符,画得有几分仙风道骨。”
我并未在意,只当是寻常香客。
可后来,他来的次数越来越多。
他从不表明身份,只与我谈论道法玄学,品评我的书法符箓。
他学识渊博,见解独到,与他交谈,总能让我茅塞顿开。
我只当他是位忘年之交,一位能解我心中苦闷的“先生”。
我并不知道,他,就是当朝权势最盛的异姓王,平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