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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是行为唯一的驱动力。”这是我近乎奉为真理的一句话。
张勇军就像是一个无时无刻不在释放着邪恶阴暗的“潘多拉魔盒”,只是需要的不是有人将他打开而是关上。
而关上他的那个人却会被当作罪犯永远监禁。
任何人不得动用法律之外的私刑,但是事情发生到自己头上的时候又有几个人能做到?
当我走进审讯室时,何保毅正低头沉默着。
即便外面接近四十度的高温,他依旧穿着长袖衬衫,汗水浸透了他的整个背部。
“这是你女儿的东西吗?”我把被证据袋里的女性内衣裤拿到何保毅面前问道。
他目光落在证据袋上时,就好像被烫了一下,冲上来想要抢走我手里的东西,好在被两个警员阻止。
“看样子是了。”我将证据收起,接着说道,
“这些照片也是属于你女儿的吧。”
“是…”何保毅自知反抗无用,强装平静。
“何先生,我需要知道案发当天,凌晨两点你的不在场证明。”
“两点除了睡觉还能做什么!”
“谁能证明?”
“我妻子,还有我女儿。”
“她们是你的至亲,况且死的是曾企图骚扰你女儿的人,在这件事上她们会无条件包容你,除非有无利益关系的人帮你作证,否则在法庭上可信度不高。”我指出关键道。
“这种时间点,上哪里找什么证人,你们不要太为难人了!张勇军那种人渣,活着时你们放着不抓,现在冤枉起好人,倒是一会儿证据一会儿法庭。真当老百姓好欺负!”
何保毅的质控让我无言以对。
“对不起何先生,这只不过是例行公事的询问,我本意并非抓你。但前提你必须说实话,你现在的每一句话都会被当作呈堂证供。要知道在张勇军案件上,你是嫌疑最大的人。”我强调了一遍现实。
“我纵然有杀张勇军的心,也没那个胆。我家里妻女都指望我,我要是有个万一进去了,我妻子肯定会疯。我没那么丧心病狂。”何保毅打起感情牌。
“您只要告诉我那晚您的行踪就行了,您有没有动机我会调查清楚。如果您和案件无关我们也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何保毅叹了口气道:“我女儿上了高中后每晚都要学习到十二点后,有时一两点。我都等她睡了才会休息。那晚应该也差不多一点半左右上床的。具体时间我记不清了。”
“你平时睡前会想事情吗?”我问道。
“会吧,尤其张勇军搬过来后。”
“那么那晚你在家里有没有听到什么不寻常的动静。”
何保毅想了一会,突然眼神亮了道:“我想起来了,那晚好像我听到了一阵笑声。”
“笑声?”我抓住了关键词,
“什么样的笑声,大概持续了多久?”
“也就十几秒吧,当时我还想探出头看看是哪家的孩子晚上不睡觉到处乱跑,可是那个点也不可能还有孩子在走廊上嬉闹。而且我们这一层没有孩子。”
“像是孩子的笑声吗?还是成年人?”我进一步确认道。
“啧…很奇怪,说是孩子吧不太像,可若说是成年人又过于清脆…也很难判断是男是女,这么一会想,那声音还挺反常的。”
“何先生您确定吗?”我再三确认,这一点很重要。
“是的,因为很晚了所以笑声也很明显。”
我倒吸一口气,“好何先生,我明白了。最后一个问题。”
他抬头看向我。
“你为什么被云澜三中辞退?”
何保毅愣了一下,又垂下了头:“因为赌博。”
“被人举报?”
“算是吧,欠了太多钱还不上,结果事情闹大,校方知道后就把我辞退了。也因为这个原因,正规学校都不敢要我,早些年去机构带过私课,这两年打压校外培训,这份工作也没了。”
“你原先教什么课的?”我问道。
“我是化学老师,以前还是云澜市的化学名师,还带出过奥赛化学金奖的学生。”说这些时何保毅眼里都闪过一丝光旋即暗淡下去,“可见人还是不能贪婪,一失足成千古恨…”
对何保毅的审讯结束后,我望着人际关系的白板,不断的推测那阵不寻常的笑声是怎么回事?
在张勇军死亡前后,怎么会出现人的笑声,那个人和凶手有没有碰到?还是说,那笑声的主人,就是凶手?
除此之外让我在意的地方还有几个和案件有关的人,张勇军、李俊豪、何保毅竟然都曾有过聚众赌博的经历。
他们会不会就是曾经一起赌博的牌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