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为了讨裴隐川欢心,她一改脾气,连梳妆打扮都往他喜欢的贤良淑雅上靠。
可今日,程尚颜对着菱花镜,眸光沉静无波。
“不,把那件织金云霞裙拿出来。”
她程尚颜,今日要明艳如初!
裁云眸色一怔,很快为她梳妆好。
簪上最后一根珠钗,裁云由衷赞叹。
“小姐金尊玉贵,本就该是这般光华模样。”
“是那裴隐川没眼光,从前见惯了那烟花巷柳的庸脂俗粉,哪里懂得欣赏真正的牡丹!”
程尚颜指尖抚过珠钗垂落的流苏,冰凉的触感让她微微一颤。
是啊,她本该如此。
嫁进侯府这些日子,宗族长辈斥她“娶此悍妇,辱我门楣”,可为了裴隐川,她还是咬牙承受。
因他喜欢温婉娴静,她收起心爱的红缨枪,笨拙地学焚香、点茶。
甚至跟着年婉意学做手帕,指尖被针扎得全是血点。
她满心欢喜巴巴奉上,他却一言不发,将那手帕随手撂在一旁。
再见那手帕时,已被侯府的看门狗叼去垫了窝。
回神,程尚颜敛去情绪,登上程家的七宝鎏金马车。
镇国将军府。
程凛大步迎来,见女儿身形消瘦,声音不觉哽咽:“我的颜儿,受委屈了……”
主位的太子瞧见了程尚颜,起身走来。
“孤听闻程小姐早年驰骋边疆,不爱京城这些酸腐之事,孤恰好得了一匹汗血宝马,可否请程小姐去东宫一叙?”
程尚颜抬眸,对上太子温和含笑的眼。
心中那点压抑许久的叛逆忽然冒头。
裴隐川心中无她,为何她偏要压抑自己,做那贤良温顺的妻?
反正她很快就要离开裴隐川了,放肆一回又如何。
她微微颔首:“殿下有请,是臣女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