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定侯到——!”
门外小厮高声通传。
程尚颜心跳一滞。
脚下一跛,直直朝着旁边的莲池栽去!
四周一片惊呼,凉水汹涌着将她吞没。
就在她快要不能呼吸之时,一双大手拽住了她。
她不擅水性,又被三年的汤药伤了根基,只能任由对方将她搂在怀里拉去岸上。
才上岸,裴隐川晦暗不明的视线直直刺来。
他身旁的友人啧啧有声。
“隐川,你家姨娘何时攀上了太子这条高枝?”
“这副不清不白的模样,若是我家姨娘,我绝难接受。”
裴隐川收回视线:“得太子殿下相救,是她的福气。”
“本侯相信,她不是不守节的女人。”
冷意透过湿衣浸入程尚颜骨髓。
这不是信任。
这是笃定,笃定她程尚颜爱他入骨,绝不会背叛。
也同样因为,她在他心里……根本无足轻重!
玄袍卷着风转身,下一瞬,裴隐川那张一向漫不经心的脸上,竟浮现出了罕见的妒意。
程尚颜心头一跳,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游廊下,年婉意一身素雅衣裙,正与一个勋贵子弟说笑。
裴隐川几个箭步,疾风般掠过人群,不动声色将两人隔开。
“这里风冷,我送你去里屋吧。”
裁云匆匆赶来为程尚颜披上外袍,见到这一幕,忍不住低声鸣怨。
“自个儿姨娘成了落汤鸡,侯爷倒心疼起小娘了!那年婉意再冷,还能有落水冷吗?”
程尚颜像是没听见,红着眼盯着两人,半晌才强迫自己收回视线。
可年婉意的声音还是钻入耳内。
“放开我!”
“这几年你不管不顾,连一声‘小娘’也不肯叫,又何必假惺惺来关心我?”
“既然你眼里没有我这个小娘,我做什么也都与你无关。”
裴隐川高大的身躯猛地一僵,竟有些无措地结巴起来。
“不是的,那是因为……我……”
他喉结滚动,后面的话难以启齿。
程尚颜心头一片酸涩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