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团儿吃痛,凄厉惨叫,两只爪子在我手臂上狠狠地一挠。
“啊!”我痛得闷哼一声。
夏日衣裳单薄,我手臂上立现几道血槽,汩汩冒血。
“要死了!”赵妈劈头给了我一巴掌,“连个猫都抱不好,府里养你做什么用!”
她还想打我第二巴掌,却被齐淮槿抓住了手:“你疯了!为一只野性难训的猫,这么打人!”
我脸上火辣辣地疼,三颗后槽牙都有些松动。
齐淮槿抬手想要查看我脸上的伤势,我惶恐地再退一步,头埋得更深。
我舔了舔裂开流血的嘴角,低声道:“不怨赵妈,是我没照顾好雪团儿,理该受罚。”
“你……”齐淮槿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他刚从英伦留学回来,满脑子都是自由平等,见不惯我这样的懦弱奴性。
“乖囡囡,姆妈抱。”殷淑从我手里接过雪团儿亲了亲,转头万分嫌弃道,“真是脏死了,还不赶快去弄一下。”
等我处理干净伤口回到朝晖院,赵妈却拦在门口,不让我进屋。
她指着无遮无拦的院中央说:“你今儿犯了那么大的错,大太太仁慈不责罚你,但我眼里可不揉沙子,滚去跪着!”
正午的阳光烈得如同火烤,青石板上烫得能煎熟鸡蛋。
不过半刻钟,我衣服就汗透了,鬓发也尽湿,我没有吃午饭,早上喝了那碗薄粥也早被太阳晒干了。
院里人来人往,却没有人看我一眼,更没有人为我说一句话求一句情。
我被晒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只靠强绷着一丝理智,才不让自己一头栽倒。
我虽是被赵妈罚的,但她肯定得了殷淑的默许。
殷淑怨我没照顾好雪团儿是真,但更是警告我不要仗着美色,对齐淮槿有非分之想。
我和秋蒲的容貌在督军府是拔尖的,可今日前有秋蒲挨打,后有我罚跪。
这一招杀鸡儆猴,定能让府里那些小心思活泛的人安生不少。
过了午觉时间,意外的,府里的两位少爷一起从主屋出来。
二少爷齐淮榆目不斜视地走了。
大少爷齐淮槿见我跪在院子里,快步走到我面前,拉我的胳膊,急道:“天这么热,你怎么跪在这里,快起来,这么曝晒下去会中暑死人的。”
我正被晒得头脑发昏,被他一抓吓得一激灵,奋力挣脱他的手,膝行倒退:“不不不……”
“春枝,你到底在怕什么!”他英俊的脸再次逼近。
我直接伏跪在地上:“大少爷,夏日暑热,你快走吧。”
我已经跪了快三个小时了,一会儿太阳下山,雪团儿要洗澡,殷淑大概就要放我起来了。
可这会儿,若让她觉得我在装可怜勾引他儿子,她只怕会让我跪到死晒成肉干。
齐淮槿见我铁了心不起来,转身又进屋去了。
我松了口气,依旧直挺挺跪着。
不一会儿,齐淮槿拿了把伞出来,边走边撑。
见势不妙,我只能一头栽倒在地。
眼角余光瞥见齐淮槿想要冲过来,却被赵妈拉住了。
我疲惫地合上眼,这下终于可以安心晕死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