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大殿，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地上那堆廉价的“玉佩”上。

苏清浅的脸，血色尽失，摇摇欲坠。

她精心策划的一场大戏，她自以为的绝地反击，就这样被谢晚晴用最粗暴、最不讲理的方式，砸得粉碎。

萧衍站在那里，像一尊石化的雕像。

他看着地上的假玉佩，又看看一脸无辜的谢晚晴，再看看苏清浅。

他的大脑，似乎已经停止了运转。

爱情，信仰，记忆，在这一刻，全部崩塌了。

他引以为傲的、刻骨铭心的爱情，难道就是一场价值十文钱三个的笑话？

谢晚晴还在那里喋喋不休。

“瞅瞅，这做工，这色泽，比你那个强多了吧？”

“你要是喜欢，我改明儿再给你批发一车来。”

苏清浅终于承受不住，两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宫人手忙脚乱地把她抬了下去。

一场盛大的生辰宴，就这样不欢而散。

当晚，萧衍破天荒地，来到了我的凤仪宫。

他没有坐，只是站在殿中，背对着我，身影萧索。

良久，他才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皇后，你说，她到底是不是晚晴？”

我放下手中的书卷，走到他身后。

“陛下，她有和晚晴一模一样的脸，记得你们之间所有的事，甚至连先帝显灵的传说都证实了她的身份。”

“她若不是，那谁是？”

萧衍的身子颤抖了一下。

“可晚晴不是这样的！”

“朕的晚晴，温柔似水，才情兼备，她连大声说话都不会！”

“她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轻轻叹了口气。

“陛下，或许是死过一次的人，性情都会大变吧。”

“又或许，这才是她本来的样子。从前的温柔，只是为了迎合您罢了。”

这句话，像一把尖刀，狠狠扎进了萧衍的心里。

他猛地回头看我，眼中充满了痛苦和挣扎。

“不可能！”

“朕不信！”

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朕要查！朕一定要查清楚！她到底是谁！”

我垂下眼眸，掩去一闪而过的精光。

“陛下，您这是不相信先帝，不相信上天吗？”

“您若是执意要查，万一惹怒了神灵，妹妹她……”

我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萧衍的脸色变了又变。

一边是无法忍受的现实，一边是可能再次失去的恐惧。

最终，他咬了咬牙。

“朕顾不了那么多了！”

“朕必须给自己，也给真正的晚晴一个交代！”

他拂袖而去，脚步带着一丝决绝。

我看着他的背影，缓缓勾起了嘴角。

查吧。

我早就为你准备好了一切。

一张你永远也挣不脱的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