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折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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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别于前厅的灯火通明,后院中暗沉沉的。

夏末蹑手蹑脚地走到墙边,听着屋子里的动静。沈曼既然来了,必然是会有所行动的。

忽而,窗中一亮,有日本女子的惊呼声:“你是谁?”

夏末心中一惊,已然明白了,沈曼怕是被人发觉了。

借着房中的光亮望去,房中的摆设,应该是井上的书房。沈曼已经将那个日本女子制伏在地上,灯光下,寒色一闪,血已经从那女子的脖颈儿处喷涌而出。

她下手极快,甚至不给那女子一丝求救的机会。

饶是如此,刚刚那女子的惊呼声,已经让守卫注意到了这里。

夏末心知不妙,趁着守卫还未到,快步朝屋后跑去,不料,她刚转到了房后,沈曼便从后窗中跳了下来。

光色昏暗,沈曼看不清夏末的模样,下意识地摸了腰间的枪,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了她:“别动。”

她声音冷冰冰的,没了往日的柔媚。

夏末丝毫不慌:“追的人马上就到,你确定咱们要在这一较高下。”

沈曼声音一转:“是你?”

她的戒备松了几分,夏末在她的眼中,原本就不值一提。她若想杀她,随时都可以。

房中的门“砰”的一声被踹开,夏末一把扣住沈曼的胳膊:“还不快走。”

那日本女子被人杀了,很快便会有人寻到此处,再不走真来不及了。

前厅之中依旧歌舞升平。

夏末将沈曼推进了洗手间中:“你身上的东西,处理一下。”

她动手杀那日本女子时,血溅到了身上。

沈曼反手扣住了夏末的手腕,眸光中带着探寻,问:“你到底是谁?”

夏末抬眸望她:“我没恶意,不然此时你就不会再这儿了。”

沈曼笑笑,手无意识地拢向自己鬓边的发,陡然一顿,她右耳的耳坠子丢了。更可怕的是,她不确定她丢在了何处。

她再望向自己身上的血痕,忽而一笑,语带嘲讽:“我这条命,活得够长久了。”

夏末还来不及反应她话是什么意思,沈曼已经从随身的包里掏了几张纸出来:“第三战区的军事部署图,不管你是谁的人,把它传出去。夏末,记住,这上面有千万条国人的命。”

夏末陡然明白了她的意思:“沈曼,你要做什么?”

沈曼推开夏末,毫不犹豫将她推出了洗手间。

夏末正要砸门,她手上,还攥着那几张纸。她转身,将纸叠了叠,塞进了自己的衣服中。她转身朝厅里走去,人们依旧欢声笑语,无人注意到她的离开和回来。

温言和人闲聊,眼角的余光瞥见夏末,夏末走近他,轻声道:“温队,我身子有点不舒服,能不能先回去?”

她知道,沈曼交给她的这几张何等重要,片刻后就会搜查到这边,这东西在她身上,终究是不安全。

温言的目光从她脸上扫过,点头:“好,我送你回去。”

话音落,便听厅内音乐声一断,众人皆是一惊,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夏末心中一凛,下意识地望向门口的方向,那边已经被重兵守住。夏末清楚,现在走为时已晚,她想离开怕是不能了。还好,那文件藏的比较隐秘,即便是搜身,也不会被人轻易搜了去。

井上从后院匆匆赶回来,面色铁青:“各位,实在抱歉,有敌对份子潜入了酒会,在后院中将一名日本官员杀害,酒会不得不暂停,我们现在要找出那名潜入的敌对份子。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请众位见谅。”

他的酒会上有人潜入他的书房中,拿走了机密文件,还杀了人,传出去会是什么样的笑话?

“砰——”

井上的话刚说完,卫生间里便传来一声枪响。

众人面色一变,纷纷朝着那边望了过去,井上身边的警卫已经朝着那边跑了过去。

夏末心中怦怦直跳,莫名的恐惧朝她袭来。

沈曼出事了,一定是她。

果然,沈曼中了一枪,人们赶到时,她已经没了气息。

杀死她的枪在卫生间的入门处,沈曼倒在了卫生间的角落里,她旁边是一扇敞开的窗子。

现场看来,是有人闯进了卫生间,一枪杀死她后,从窗子里逃走了。

井上的面色阴沉,这时,一位日本人拿着一只耳坠匆匆赶来:“课长,这是在您的书房里发现的,应该是凶手留下的。”

那是一只红宝石耳坠子,非常漂亮,另一只此时正挂在沈曼的耳朵上。

温言扫了两眼现场的情况,道:“井上课长,通过现场分析,沈曼是有同伙的,她在后院杀人之后应该是取得了什么重要情报,随后,她同伙知道她可能暴露了,然后将她灭口。”

温言说完,目光落在了祁修远身上:“沈曼与先生一起来的。自己的女伴出了事情,祁先生是不是应该给大家一个交代?”

祁修远波澜不惊地点头:“是,她是我的女伴。”

他的话,更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非被迫承认什么罪过。他一晚上没有离开大厅,有人能为他证明这些,所以,他不是杀死沈曼灭口的人。

祁修远眼中含了一抹讥诮:“温队也不必夹枪带棒,祁某与沈曼的关系众所周知。可至于沈曼为何频频出入祁家,王局您是不是应该解释解释?”

王局脖子一缩,不明白为何事情的重点又到了他的身上:“这,这又关我什么事?”

井上的面色难看,沈曼是他们的一颗棋子,原以为忠心不二,却不曾想,被棋子反咬了一口。

祁修远眉毛一挑,语调冰凉:“王局与沈曼的私交似乎----她的一举一动,更应该在您的授意之下才是。如今来问祁某人,祁某无可奉告。”

井上咳了一声:“沈曼被人杀了,杀她之人应该还在现场,祁先生刚刚一直在大厅中,显然不是祁先生所为。现在,要排查所有离开过大厅的人,所有人,务必要有人能证明自己的动向。”

夏末手心沁出汗来,她刚刚出去了,哪有什么人能为她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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