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彬,求你了,让我捐肾救子晨吧!”金秋月哭得梨花带雨。
我看着她,想起前世她满脸是血掐死我们的孩子,刀剜我肾的疯狂。
我温柔擦去她的泪:“好,我们一起去。”她扑进我怀里感动呜咽,看不见我冰冷的眼神。
支持?不,我要用你的“善良”,把你和你的初恋,一起送上绝路。
我最后感受到的,是后腰处被生生剜开的、灼烧般的剧痛。
金秋月沾满血的脸占据了我全部的视野。
她的手指像铁钳一样,死死掐在我**的伤口边缘。
那双曾经让我迷恋的眼睛,此刻只剩下疯狂的赤红。
“华彬,你的肾…”
她狂笑起来,声音嘶哑刺耳,混着血沫。
“终于可以去陪子晨了!”
“你拦着我救他…你害死了他!”
“现在,用你的肾,去下面给他赔罪吧!”
我想嘶吼,想问她为什么。
想问她我们的孩子在哪里,我的父母在哪里。
但我的力气,连同我的生命,正从那个血洞飞速流逝。
视线开始模糊,黑暗从四周挤压过来。
最后印在我视网膜上的,是她扭曲到变形的、畅快的笑容。
和一片无尽的、冰冷的血红。
……
猛地睁开眼。
剧烈的喘息让我的胸口火烧一样疼。
我下意识伸手摸向自己的后腰。
皮肤完好无损。
没有血,没有伤口。
刺眼的灯光让我一时有些眩晕。
我环顾四周。
熟悉的沙发,熟悉的茶几,电视里正播放着晚间新闻。
这是我…我们的家?
“近日,本市青年企业家魏子晨先生因肾衰竭病情加重,目前正在市第一人民医院等待肾源…”
电视里主持人的声音,像一把钥匙,猛地打开了记忆的闸门。
魏子晨…肾衰竭…
金秋月哭喊着要去给他捐肾…
我拦住了她…
然后…
孩子冰冷的小脸。
父母僵硬的尸体。
还有金秋月那柄闪着寒光的手术刀。
一幕幕画面在我脑中疯狂翻涌,几乎要撑裂我的头颅。
恨意像毒藤一样瞬间缠绕住我的心脏,越收越紧。
我重生了。
我竟然真的重生了。
回到了这一切惨剧发生之前。
回到了,金秋月还没有捐肾,所有人都还活着的时候。
我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里。
尖锐的疼痛让我更加清醒。
不能再重蹈覆辙。
绝对不能。
这一次,我要换一种玩法。
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轻轻响起。
门开了。
金秋月走了进来。
她穿着那件我送给她的米色风衣,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和…忧愁。
是为了魏子晨吧。
我迅速低下头,掩饰住眼中翻腾的恨意和冰冷。
再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挂起了她最熟悉的、带着点担忧的温柔表情。
“回来了?”
我轻声问,声音听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她脱下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然后坐到我身边,重重地叹了口气。
“嗯。”
她揉了揉太阳穴,眉头紧锁。
“今天去医院看子晨了。”
她顿了顿,抬眼看向我,眼圈开始泛红。
“他的情况…更不好了。”
“医生说,如果再等不到合适的肾源,他可能…撑不了太久。”
她的声音带上了哽咽。
多么熟悉的一幕。
前世,我就是在这里心软,开始一步步走向地狱。
我看着她表演,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但我只是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放在膝盖上的手。
她的手很凉。
“别太担心,总会找到办法的。”
我安慰道,语气温和。
她反手抓住我的手,抓得很紧,仿佛我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华彬…”
她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一颗颗砸在我的手背上。
“我想…我想去做配型。”
她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带着哭腔,带着决绝,也带着一丝观察我反应的试探。
和前世一模一样。
我看着她泪眼朦胧的样子,心里一片冰冷。
就是这双眼睛,前世骗了我一辈子。
就是这双手,掐死了我的孩子,毒死了我的父母,最后剖开了我的身体。
现在,它们又在我面前演戏。
我沉默了几秒钟。
这短暂的沉默让她有些不安,她抓紧了我的手。
“华彬,我知道这很突然,也很过分…”
“但是子晨他…他不能死啊…”
“就算…就算只有一点点希望,我也想试试…”
“求你了…”
我抬起头,迎上她充满乞求和无助的目光。
脸上缓缓露出一个无比包容、甚至带着点心疼的微笑。
我伸出手,轻轻擦掉她脸上的泪水。
动作温柔得仿佛她是一件稀世珍宝。
“好。”
我清晰地吐出一个字。
金秋月愣住了,眼泪都忘了流。
她似乎没料到我会答应得如此干脆利落。
前世,我在这里和她激烈争吵过,冷战过。
我看着她错愕的表情,语气平稳而坚定,带着一种将她推向深渊的“温柔”。
“我们一起去帮他。”
“明天,我就陪你去医院做配型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