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顿住。

“他在北狄旧部，集结了三万兵马。”

“你如何得知？”

“我父亲……曾与他们通过信。”

她递来一枚令牌：“这是调兵信物，或许有用。”

令牌入手冰凉，上面刻着北狄文字。

“为什么帮我？”

“因为我们都想活下去。”

次日清晨，圣旨到：命我即刻出征，平定北狄余孽。

王若兰为我系上披风：“小心。”

马蹄声响起时，我回头看了眼世子府。

她站在门口，身影在晨光中格外单薄。

副将递来军报：“陈瑜自称北狄王的外孙，要为先王复仇。”

“外孙？”我皱眉，“那个女人是北狄公主？”

“是。当年老侯爷征北狄时带回来的。”

原来如此。

母亲挡了北狄复国的路。

三日后，两军对垒。

陈瑜骑在马上，身后是北狄铁骑。

“二弟，别来无恙？”

“大哥这是要叛国？”

他大笑：“我本就是北狄血脉，何来叛国？”

箭雨破空而来。

我挥剑格挡，听见身后副将闷哼一声。

“保护世子！”

混战中，我看见陈瑜弯弓搭箭。

箭矢对准的人，却是王若兰。

她什么时候来的？

箭离弦的瞬间，我策马前冲。

箭头穿透肩甲，剧痛袭来。

“为什么……”陈瑜怔住，“她不过是个棋子……”

我拔出箭矢：

“我的妻子，轮不到你动手。”

血染红战袍。王若兰扶住我，眼神复杂。

“你不必如此。”

战鼓再响，朝廷援军赶到。

陈瑜率部撤退，留下一地狼藉。

当夜，军帐中。

军医拔箭时，王若兰一直握着我的手。

“疼就喊出来。”

“无妨。”

她突然落泪：“从小到大，没人为我挡过箭。”

帐外传来捷报：陈瑜重伤被擒。

三日后，我们押着俘虏返京。

陈瑜躺在囚车里，气息奄奄。

“二弟……”他艰难开口，“母亲临终前，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他递来半块玉佩，与母亲留下的那半块正好一对。

“她说……对不起。”

玉佩在手心冰凉。

我想起小时候，他带我放风筝的那个下午。

皇帝下旨：陈瑜叛国，三日后处斩。

行刑前夜，我去天牢看他。

“还有什么心愿？”

他望着小窗：

“我想回黑风谷看看。小时候，母亲常带我去那里。”

我斟了杯酒递过去。

“谢谢。”他一饮而尽，“下辈子，不做兄弟了。”

走出天牢时，身后传来倒地的声音。

那杯酒里，我放了麻药。

“送他去江南。”我对暗卫吩咐，“永远别回京城。”

回到世子府，王若兰在灯下缝补战袍。

“他走了？”

“嗯。”

她咬断线头：

“今日宫里有消息，陛下要立储了。”

立储之争在朝堂掀起暗涌。

七皇子设宴邀我过府。

酒过三巡，他屏退左右。

“世子以为，哪位皇子堪当大任？”

我把玩着酒杯：“陛下圣心独断，臣不敢妄议。”

他轻笑：“若本王说，想争一争呢？”

“殿下需要什么？”

“军方的支持。”

我放下酒杯：“臣只效忠陛下。”

回府路上，遭遇三次刺杀。

最后一次，箭矢擦着鬓角飞过。

“是死士。”暗卫查验尸体，“没有线索。”

王若兰替我包扎伤口时突然开口：“是五皇子的人。”

“你如何得知？”

她取出一枚玉佩：“这是我父亲留下的。五皇子与北狄往来多年。”

玉佩上刻着五皇子府的标记。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夫妻一体。”她系好绷带，“你的命，就是我的命。”

第二日早朝，五皇子果然发难。

“陈世子昨日遇刺，可要增派护卫？”

“不必。”我取出玉佩，“刺客身上找到此物，请殿下解释。”

满朝哗然。

五皇子脸色骤变：“这是诬陷！”

皇帝冷眼旁观：“既然各执一词，就由大理寺彻查。”

散朝后，七皇子追上来：

“多谢世子相助。”

“臣什么也没做。”

他微笑：“今晚亥时，醉仙楼见。”

月色如水，醉仙楼雅间却灯火通明。

“五哥勾结北狄的证据，都在这里。”七皇子推来木匣，“只要世子肯相助……”

我翻开账册，触目惊心。不仅有金银往来，还有边境布防图。

“殿下想要臣怎么做？”

“三日后围猎，五哥会有所行动。”他压低声音，“我们需要将计就计。”

回府已是子时。王若兰还在等候。

“七皇子不可信。”她递来密信，“他与你继母有往来。”

信上写着七皇子收留那个女人的记录。

“你从何处得来？”

“我自有渠道。”她抬眼，“世子可信我？”

烛火摇曳，映着她认真的脸庞。

“信。”

三日后，皇家围场。

五皇子果然动手了。

乱箭射向看台时，我护在皇帝身前。

“护驾！”

混乱中，七皇子拔剑刺向五皇子。血溅御座。

“儿臣救驾来迟！”

皇帝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五皇子，眼神冰冷。

“老七，好手段。”

七皇子脸色一白：“父皇……”

当夜，五皇子府被查抄。

搜出的龙袍让皇帝勃然大怒。

七皇子如愿成为储君。

庆功宴上，他举杯：

“全仗世子相助。”

“殿下言重。”

他凑近低语：“那个王若兰，要不要换个更懂事的？”

我把玩着酒杯：“臣的妻子，不劳殿下费心。”

他笑容微僵：“开个玩笑。”

出宫时，遇见了父亲。他站在宫门外，似在等人。

“陛下要彻查五皇子党羽。”

“与侯府无关。”

他沉默片刻：“你大哥……可还活着？”

“活着。”

他长舒一口气：“那就好。”

马车行到半路，王若兰突然掀开车帘：

“有人跟踪。”

暗器破空而来。我侧身闪避，刀刃擦着脖颈划过。

“是七皇子的人。”她斩断弓弩，“他要灭口。”

回到世子府，我们站在庭院中对视。

“接下来怎么办？”

“等。”

三日后，边关急报：北狄十万大军压境。

朝堂上，七皇子主动请缨：

“儿臣愿领兵退敌！”

皇帝却看向我：“陈爱卿意下如何？”

我出列跪拜：“臣请战。”

七皇子眼神阴鸷。

我知道，这一战，不仅要御外敌，更要防内贼。

点兵那日，王若兰送来一副护心镜。

“平安回来。”

七皇子来视察：

“世子虽英勇，也请格外保重身体”

“本王希望你早日平定，凯旋给你摆庆功宴。”

他笑道，保重身体咬字极重。

“借殿下吉言，待吾归朝必将登门与殿下不醉不归！”

我死死瞪着七皇子。

号角声响，我翻身上马。

这一去，不知还能否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