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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少到酒吧买醉,因为周景禹不喜欢。
我把自己打扮得清纯亮丽,因为周景禹喜欢。
翻遍衣柜,我换上从来不敢穿的惹火短裙,化上夸张大胆的妆容。
这一夜我一杯接一杯,恨不得醉死算了。
手机没关机,可是凌晨两点了,周景禹连一个电话也没打过。
我陪伴了周景禹五年。
从二十一岁到二十六岁,整整五年。
我从没奢求过婚姻,最后换来的真相是周景禹从来没放下过他的前妻。
在他眼里,我只是一个懂事听话的替身,一只离了他就活不了的小猫。
我跌跌撞撞地顺着墙壁向前摸索,忽然打了个趔趄,扎进一个陌生的怀抱。
“姐姐,你喝醉了……”
姐姐两个字就像针扎在我心上。
二十六岁,不再年轻了。
我把自己的人生押在周景禹身上,结果把自己活成了一个笑话。
“你走开,姐姐没空陪你玩……”我使劲推开面前扶着我的那个人,酒杯混合着鲜红的酒液碎在地上。
他踉跄了一下,手忙脚乱地扶住我。
我顺势扯住他的衣领:“凭什么……你前妻只是和你离婚了,又不是死了!那么舍不得你就找她去啊!”
“你……在说什么?”
面前的男人很高,长得很稚嫩,站着的时候高过我一个头。
相互凑近的时候,呼吸正好可以落在他颈项里。
射灯的光晕落在他的肩背和头发上,朦胧成一道华丽的光影,仿佛把光全都聚拢在身上,整个人通透又明亮。
脸的轮廓,鼻梁,眉梢,有几分周景禹的影子。
“我说……”我似笑非笑,语调有些漫不经心,“去找个能陪我过夜的男人,帅一点的。”
他一脸错愕,呼吸凌乱,脸和耳朵红得像是要烧起来了。
我舔舔干涩的嘴唇,慢慢把他推近墙壁。
他使劲往后一靠,又被背着的吉他挡回来,差点和我撞上。
我的视线定格在他的嘴唇上。
一个似笑非笑的唇形,看起来很好亲的样子。
“算了,就你吧。”
服务员试图拉住我:“小姐,您还没结账呢。还有您刚刚打碎的那瓶酒……”
“扫码……今天的开销,打碎的东西,还有他,我全都要了。”
花周景禹的钱睡小鲜肉。
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在我身体里流窜。
背叛还是复仇,管他呢。
腰酸背痛。
年轻力壮的年纪,彻夜贪欢,是在周景禹那里感受不到的愉悦和疯狂。
血肉交融灵魂相依的瞬间,我才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我是二十岁而不是四十岁。
清晨的阳光洒在床上的瞬间,我只看见一个背景急匆匆地离去。
“毕业论文已经改好了……老师,对不起!我马上就到。”
关门之前,他慌慌忙忙扔下了一句话:“我会对你负责任的,等我!”
我听到了什么……
毕业论文?对我负责?
我伸腿从床底下扒拉出卷成一团的丝袜,顺带着拽出一个出入证——科大制药系四年级,周少宇。
勤工俭学的大学生,怪不得长得这么嫩。
翻过身,像猫一样慵懒地伸展酸痛的身体。
周景禹把我当作小猫,可他不知道,这只猫从来不曾真正的驯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