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触到了他的逆鳞，谁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当然，这些我是不会跟母亲说的。

她早就偏执地听不进任何人的话了。

这样想着，我淡淡道：“母亲冷静一下吧，女儿先回去了。”

我这样的态度，在母亲看来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她怒喝一声，对王嬷嬷吩咐道：“把大小姐绑到椅子上！”

母亲向来说一不二，绝没有人敢违拗她的意思。

王嬷嬷虽面露不忍，却不敢有任何耽搁，直接给王大王二使了个眼色。

“大小姐，得罪了。”

王大王二上前把我按在椅子上，用绸带结结实实绑了。

我如何挣扎地过两个身强力壮的大男人，只能以噬人的目光跟母亲对峙。

一直以来，我都尽其所能地做到最好，满足母亲所有的期待，原以为这样就可以渐渐化解母亲身上的偏执疯狂。

然而十几年过去了，这份疯狂却像野草般疯狂滋长。

她要从精神上牢牢控制住我，这样即便我来日成为皇后，也能把我捏在手里，做任何她想做的事。

母亲被我凌厉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但很快就不以为意地冷哼一声，“好好学着，每个细小的动作都要学到，否则你今晚便不用回去了。”

说罢，带着王嬷嬷，王二，和其中一个青楼女子出去了，只留下王大和另一个长相更为美艳的青楼女子。

“哎呦，大小姐不要这么紧张嘛，被看的又不是你。”

那美艳女子把手里的丝帕往我脸上轻轻一甩，呛人的脂粉味扑面而来，我蹙眉屏住呼吸，不让这劣质香粉进入鼻子。

那美艳女子也不在意，只扭动着腰身，转头朝王大勾了勾手指，笑的妩媚动人。

只一眼，王大的魂儿都要被勾走了，猛得往前一冲，打横抱起那女人，连床都不顾不得上，就要在地上缠绵开来。

“……”

这两人还真是放得开，半点羞耻心也没有。

一沾染到这种事，人或许就恢复了动物的本能，不一会儿，两人已经紧紧贴在一起，粗重的喘息声不绝于耳。

我实在不想看见这污秽的一幕，虽然逃不出房间，却能选择闭上眼睛。

否则只看一眼，我都觉得自己要不干净了。

不可描叙的声音一重接着一重往耳朵里冒，我的心情并没有任何波动，而是在脑海中盘算着对策。

毕竟看着这两人激烈运动还不是重头戏，听母亲适才的意思，是学完了就要练习。

练习的对象自不必说，很有可能就是眼前的王大。

一想到王大肮脏的手要往我身上摸，我就浑身恶心。

无论怎样，断然不能让他碰我一根指头。

想要做到这点，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彻底跟母亲撕破脸。

原以为这一天，要等我彻底脱离秦家才能实现，如今却不得不被迫提前了。

这两人都是有些本事的，一通折腾足足折腾了大半个时辰才渐渐偃旗息鼓。

空气中到此弥漫着不可描述的气味，我不觉蹙眉，缓缓睁开眼睛。

好在我睁开眼睛时，这两人已经分开，各自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那美艳女子满脸餍足的表情，一边整理青丝一边对着我打趣道：

“原以为大小姐没见过这等场面，会害羞脸红呢，没想到脸不红气不喘，倒真是极有天赋呢。”

“做的人都不在意，本小姐一个观众为何要在意这么多？”

我如何听不出她话里的讽刺之意，却也不恼怒，只把目光转到王大身上，“愣着做什么，结束了还不给本小姐松绑？”

王大惹不起母亲，却也断然惹不起我这个未来的皇后。

左右母亲也没说要一直绑着我，是以立刻上前为我松绑，垂眸小声道：“奴才也是听命行事，请大小姐勿要怪罪。”

说话的功夫，他眼睛滴溜在我身上转了一圈，眼眸中闪过几分显而易见的得意。

是了。

在王大看来，示范看完了，接下来就该到我跟他的亲身体验环节了。

他不过就是个低贱的下人，却能走这份狗屎运，哪怕只是熟练一下动作，不能真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举动，却也比皇帝本人更先接触到我。

这份荣宠，足够他吹嘘一辈子的。

可惜啊，要让他失望了。

母亲并没有离开，只是在隔壁暖阁里候着，听到这边偃旗息鼓，很快就开门进来。

那美艳女子在青楼待久了，极会察言观色，不等母亲说什么，就站起身来，一步三扭地往外走了。

“你很聪明，应该一学就会。”

母亲大咧咧往椅子上一坐，气势十足道：“趁热打铁，赶紧练习一番。”

“母亲的意思，是让皇上用别人用过的女人？”

我也不恼怒，只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手上的翡翠镯子，“母亲若想死，直接一根白绫吊到梁上就是了，没必要犯这种五马分尸的欺君之罪。”

“又没有真正做什么，你的守宫砂自然还是在的，难不成你要巴巴去告诉皇帝？”

母亲凌厉的目光中透着毫不掩饰的鄙夷，显然也没有了耐心，“赶紧的，能查漏补缺的时间可不多。”

一个月后，就是祖制的秀女大选。

大选分为三轮，要选上足足三个月，若选上再暂居本家，身边就会跟着宫里派来的嬷嬷宫人，想要再做这些，显然是不可能的。

瞧瞧，这就是我的亲生母亲，为名为利机关算计，却独独没有给到我一星半点的爱。

我淡淡一笑，眼眸中已没有半分温情：“可惜啊，母亲想死，我却不想。”

这个母亲，我不会再认。

母亲受不得任何人违背她的意思，稍稍有所不顺，就会像猫狗被惊吓到那般应激。

她气喘吁吁，拍着桌子厉声道：“大小姐如此忤逆，定是身边的下人约束不力，去把巧儿给本夫人乱棍打死！”

巧儿是我的贴身丫鬟，是以从小到大都是被当做皇后身边四品凤仪女官的要求养的，跟我一样，每天过着繁重不堪的日子。

十年来，我们相依为命，说是主仆，其实比亲姐妹还亲。

现在，母亲竟然用巧儿的性命，来威胁我做这般淫乱之事！

那一瞬间，心里的愤怒达到了巅峰，我知道母亲最在意的是什么，直接拔下发间的簪子抵在脸上，冷冷道：“那就看看是母亲打死巧儿快，还是我毁容快。”

想要当皇后，身上绝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疤痕，否则我就算再符合要求，也会在第一关就会刷下来。

母亲耗费了十年心血，才把我培养到如今这般近乎完美的状态，绝不舍得就这样折了。

果不其然，我在母亲脸上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慌乱，甚至是惊恐神色。

她恶狠狠地瞪着我，仿佛在看不共戴天的仇人，“秦依依，你敢威胁我？”

“是母亲先逼我的。”

我冷冷跟母亲对视，语气寸步不让，“母亲若要巧儿的性命，就从女儿尸体上跨过去吧。”

“你……”

就在我跟母亲僵持不下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怎么了，吵吵嚷嚷的！”

这声音很熟悉，是我父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