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明崇猛地撕碎了文件，额角青筋暴起。

他盯着她眼睛，压着怒意质问：“阮素素，你疯了吗？你只是一个住劏房的贫民，没有梁家，你什么都不是！”

“你居然敢和我提离婚？我看是我对你太纵容，让你忘了自己的身份！”

纵容？

阮素素没忍住，眼泪都笑出来了。

他所谓的纵容，便是让她吞下被婆婆磋磨的委屈，让她忍下他无数情人，甚至让她无视阿嫲被他害死的事实！

“这种纵容我宁愿不要！”

梁明崇气得双眸猩红，一把掀开供桌，香炉撒了一地的灰烬。

“你到底在跟我闹什么？结婚五年，我从没有在经济上亏欠过你，就算黄咏南有了孩子，梁太也只会是你，你非要那么不知足，一而再再而三地逼我吗？”

红烛滚落，四周一片狼藉。

她十指掐紧，积攒多年的情绪再也忍无可忍：

“你说我逼你，可和外面的女人有孩子的也是你！我成全你，离婚！以后我不会再逼你了！”

语罢，阮素素强撑着身体，转身离开，可他却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梁明崇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嘶哑而危险。

“阮素素，我告诉你，这个世界只有我不要别人，没有别人不要我，今天，我非要你认清自己的位置！”

“你要干什么！”

“这是我阿嫲的灵堂，滚！”

阮素素拼命抵抗他的触碰，却被他死死禁锢住。

吻落了下来，一抬头，除了梁明崇那双染上猩红的桃花眼，便是阿嫲黑白的遗照。

她挣扎不掉，绝望地落下热泪：

“梁明崇，放过我吧，这是阿嫲的葬礼啊……”

男人却愈发过分，他冷笑一声：“你闹这一出，不就是为了自己的地位吗？省省力气，别在这里装孝子了。”

语罢，他似是要将她融进骨血，而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整整一。夜，阮素素的骨头快要散架。

想到阿嫲的尸体还在一旁，她便止不住干呕，无数的恶心将她吞没。

可她一吐，他就更狠。

结束时，阮素素痛晕了过去。

她无意识地蜷缩在角落里，浑身颤抖，嘴里呢喃着阿嫲。

梁明崇心底微颤，眼中露出一丝不忍，想抱住她时，激烈的敲门声却在下一秒响起。

“梁总不好了，黄小姐忽然失血过多，有先兆流。产的风险……”

他急忙推开门，朝他们大吼：“还问***什么？快点给南南输血！”

“可、可是，”门外的人慌张道，“黄小姐是罕见的熊猫血型，全港城都没几个，怎么找啊？”

听到关键词，阮素素睁开疲惫的眼睛，看向梁明崇。

他也在看着她，眸中墨色翻滚。

墙上的钟表滴答作响，每响一下，梁明崇的眉就更拧一分。

终于，他做出了抉择：“你去给她输血，事后，我会给你补偿。”

补偿？

阮素素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她就知道，结局是这样。

爱了六年，最后一别两宽，唯剩一句偏心至极的“补偿”。

她麻木地说了一句：“好。”

没多久，阮素素被迫坐在了输血室里。

护士们大抵以为她是收了钱的志愿者，丝毫没手软，一下就抽了四百毫升，很快，鲜血一点点流失，她也越来越冷。

眼前的世界开始模糊，她不知被抽了多少管血，最后终于坚持不住，彻底昏死过去。

昏过去之前，她瞥见他无情离去的背影，嘴里只剩下苦涩：

补偿，还有他这个人人，她都不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