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怀南激动起来，此刻再环顾全场，那些原本莫名其妙的石头，此刻都变得亲切无比！
这种感觉，就像一个学渣，本来面对考卷茫然无措，却忽然换了状元的脑子！
“南弟你哆嗦啥？哪儿不舒服吗？你脸色不大好。红扑扑的。”马得立关切地问。
“啊……没什么……没事没事。”张怀南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深呼吸，装的镇定些。这种事可不好声张，“我们继续看吧。”
张怀南开始集中注意力，盯着一块又一块石头看。
马得立发现张怀南忽然变了。
先前张怀南一直目光发散，东瞧瞧西看看，一看就是什么都不懂的新手，不知道该怎么做，只好没头苍蝇似的瞎看。跟看热闹似的。
可现在张怀南忽然认真起来，弯腰俯身，一块块地端详那些石头。有的石头看的时间长，捡起来摸一摸，有的盯上两三秒就移开目光。
马得立有些迷惑，张怀南似乎非常认真，像是个真的老赌石把子。难道这个小伙子之前的懵懂样都是装的？
马得立不知道的是，张怀南的脑子里，正不断响起提示音：
“废品级，玉含量1.1%”
“废品级，玉含量0.24%”
“废品级，玉含量1.7%”
“废品级……”
看了半天，目光扫过六十多块大大小小的石头，无一例外，都是废品级。
张怀南心说这都是什么玩意儿？这么大个场子搞的赌石大会，弄一地的废品级来唬人，好意思的么？
做生意是需要奸诈些，可也得有个度啊！我这半天盯的眼疼腰酸，清一色的废品级浪费我时间，主办方你给我出来！这是人干的事吗？基本的道德在哪里啊！
别给我来废品级了！张怀南在心里咆哮。
或许是张怀南的怒火起了作用，接下来的提示音骤然改变，果然不是废品级了！
“垃圾级，玉含量0”
“垃圾级，玉含量0”
“垃圾级，玉含量0”
服，服了。牛壁。张怀南心说。
大厅里铺了十几的条放石头长地毯。不知不觉间张怀南已经看完了第一条地毯。走向第二条。
转机骤然而至，第二条地毯上第一块石头，就让他浑身一震！
“牛逼级！玉含量76.5%！”
“请稍等，正在估价中。”
“估价完毕，约36000元。”
就它了！
张怀南突然蹲下去，猛的一把抓住这块石头。像是怕晚一秒它会长腿跑掉一样。旁边几个人都被如此大的动作吓了一跳。
“这块我要了。多少钱？”张怀南抬头问旁边的工作人员。
“1600拿走。”工作人员看了看说。
“马哥，借我六百成吗？”张怀南问马得立，“这石头切开赚的，咱一人一半。”
马得立点点头，立刻打开包，抽出六百块钱递给张怀南。六百块钱对他来说是毛毛雨，别说借了，扔都不心疼。
“南弟这么有信心？我瞅瞅这石头。”马得立有些好奇，张怀南的口气非常坚定，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张怀南付了钱，松了一口气，把石头给马得立看。
马得立晃着明晃晃的光头，拿着看了半天，就是一块普普通通的黑石头，表面没有露一丝的玉，只有小孩的拳头大小。怎么看怎么不像有玉的样子。
大概是打水漂了，马得立心想，果然小伙子还是新人，没经验。自己是肯定看不上这块石头的。
“去切开瞅瞅？”马得立没有把想法表现在脸上，询问。
“当然。”张怀南笑逐颜开。
切割机旁，工作人员看见张怀南拿着石头走过来，给机器通上电。
“您是今天第一个，免切割费，请划道线吧。”工作人员说着，递过来一支马克笔。
切割也是有学问的，一块原石里的玉分布是毫无规律的。
有可能一刀下去，没有切出玉来，但其实其他部位全是玉。
也可能一刀下去，整个切面都是玉，但实际上也只有能看到的这一点。再切就是废料了。
因此，需要买家自己画线，决定切哪里。
张怀南丝毫不担心，他知道这块石头里面有七成多的玉，怎么切都能看到大量的玉。于是提起笔来，在正中间随便画了条线。
机器开动了，嗡嗡作响。
这台切割机显然非常高级，不是用刀片切割，而是用极细的高压水柱。这样能出现更好的切面。
听到机器开动的声音，立刻有一大群人围了过来。伸头探脑地看。
赌石最刺激的环节就是切割。大价钱买的原石，切完了可能摇身一变成为昂贵的宝石，也可能直接变成山沟里的废石头。赌石赌石，这个赌字就体现在这里。买原石时那些红彤彤的票子是直接翻倍暴增，还是打水漂，就看这一切！
高压水柱换换移动，石头的边缘开始出现缝隙。
张怀南站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等待。
周围一群围观者窃窃私语：
“石头挺小。”
“我觉得不行，这石头颜色不对，不像是能出玉的料子。”
“可能也有一点，我感觉吧，有个半成，不错了。”
“半成估计都没有。”
“说不定呢？”
“没有说不定，我赌石好些年了，这样的石头，送我都不要，一看就是废料！”
“快切完了，等着看吧。”
……
张怀南听了半天，旁观者们有看好的，有不看好的，还是不看好的居多。即使是看好的，也只猜测有半成到一成的玉含量。没有办法，这块石头太其貌不扬了。
半成？太磕碜了吧！张怀南心说，这块可是有76.5%的玉含量啊！
切割水柱换换移动，最终，石头一分两半。工作人员关闭机器，在众目睽睽之下，翻开切面。
围观的人群霎时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瞪圆了眼睛！那块不起眼的石头，切面里居然满是碧绿！看上去，玉含量甚至能达到七八成！
“一万，卖我！”忽然有个小青年开口，一身潮牌戴着耳钉，是个纨绔公子哥。
“一万三。卖我吧小伙子。”有个拄着乌木拐杖的老头开口。
张怀南懵了，这就开始就地竞价了？
我还没说卖不卖呢！有钱人看到喜欢的东西都这么简单粗暴么？
没人理会满脸错愕的张怀南，只是不断有人报价。
“一万五！”
“我出两万！付现款！”
“两万一千，列位让给我好吗？”
“两万三千，都别加价了，也就值这个价。”
“不好意思，两万五千，现款。”
毫无征兆！场面一下就火热起来！
此起彼伏的叫价声吸引了更多人前来围观，新的围观者看见了机器上躺着满是绿的原石，也都加入了竞价！
价格水涨船高，很快过了三万。但到了三万以后，加价幅度明显下降，不再几千几千地往上加价，而是一百一百地涨。在场的大多都是赌石的老手，看一眼就能知道大概的价值，大家都知道三万已经很接近最后价值了。
最后，张怀南以34000的价格，卖给了最开始叫价的纨绔公子哥。现款。立即交易。
虽然检测结果说这块石头值36000，不过能卖34000已经够多了。
张怀南要按先前自己说的，把钱分一半给马得立。
马得立却坚决不要。
“你要真谢我，不用给我钱，等下我看中哪块石头，你帮我瞅瞅就行。”马得立最后说，竖起大拇指，“南老弟你是真厉害，首发命中！我信你眼光。我是看出来了，你说自己是新人这是谦虚呢。比起来老哥我才是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