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舍友们还在酣睡，张怀南已经起床。

东翻西找，现金只有七百块钱了。新手任务让自己带一千块钱去，也没说是现款还是网上支付，保险起见，还是带够现金好。

张怀南伸手拍拍上铺打鼾的舍友邵泽。

邵泽迷迷糊糊地嘟囔：

“大早晨的……干嘛……”

“有点急事，借我300块钱，好吗？”张怀南问。

邵泽是整个宿舍最有钱的，他爹在农村开了个养鸡场，虽说规模不大，也比普通上班强多了。邵泽有苹果全家桶，三双aj，经常请狐朋狗友撸串，找他借钱准没错。

“哦……你拿吧……我抽屉里……”邵泽小声说，还半困不醒地没睁眼。

张怀南拉开邵泽的抽屉，里面堆满了零食和可疑的杂志。

在角落，张怀南找到一些废纸似扔着的百元大钞，抽出三张来。

风风火火地出门，没钱打出租车，张怀南只好刷了一辆共享单车，朝市区骑去。

路边一大半的风景都十分陌生，这是世界重置的结果，好在街道走向都还没改变，不至于迷路。

张怀南骑了十几分钟，到达目的地——“万阅城”写字楼。这是本市最高的玻璃大厦，入驻了许多公司。里面的员工都是硕博高材生，西装革履，容光焕发。进出皆是名流。

今天的赌石大会似乎吸引了许多富贾豪绅，各种跑车和豪华轿车排着长队，缓慢地进入地下车库。

倒是张怀南把共享单车一停，手抄在兜里，溜溜达达就进去了。

这种地方张怀南还是第一次来，心情有些紧张。不过他神经大条，很快就自我打气，一回生，二回熟，来就来了，有啥好怕的？

一进大厅，就看到巨大的宣传牌，牌子上是许多切开的原石，露出碧绿或莹白的玉，大字写着“第三届全市赌石大会”。

底下小字：“请上12楼”

张怀南进电梯，按12的键。

电梯快关门时，有人匆匆跑来了。

张怀南赶紧伸手一挡，把快闭合的电梯门拉开。

来人是个膀大腰圆的胖子，头发刮的精光，露出锃光瓦亮的头皮，身上貂皮大衣，手腕上纯金的手表。腋下夹着黑公文包。典型的暴发户土老板。

“谢谢你啊老弟。”土老板一口方言，爽朗地笑，看了看电梯按键，“真巧啊，兄弟你来赌石？我也来赌石的。我赌石是老手了。以前没见过你，老弟是新人吧？一会要是有什么不懂的，问我就成。”

张怀南连连称谢，“多谢老哥多谢老哥。那老弟一会儿跟你混了。”

张怀南心说遇上大腿了。热心豪爽的暴发户简直是最可爱的物种。

“老弟我看你没带包啊？”暴发户上下打量张怀南，又问。

“包？”张怀南不知道什么意思。

“哎，这个赌石大会不让用手机刷款，也不能转账，只能现钱交易。咱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的确是有这么个规矩。”

暴发户一面说，一面打开自己腋下夹着的公文包给张怀南看，里面是一捆一捆的百元大钞，塞的满满当当。

张怀南心说这暴发户倒是也耿直豪放，第一次见面就敢把钱给自己看。也不怕自己是坏人什么的。

“我身上带了一千块钱。”张怀南解释。

“哦一千块啊……”暴发户哦了一声，沉默半秒，“老弟你可能不了解这边行情，外边的原石也就一百块一斤，这里边的石头好，缅甸来的，卖的贵，稍大点的石头都得五千多块，一千块可能也就买块拳头大的。这样，你到时候看中哪块想买，给我说，我借你点。”

“不用老哥，我就是来开开眼，买不买不一定呢。”张怀南有点感动。

说话间，电梯提示音响了。

“到地方了，老弟还不知道你叫啥名？”暴发户回过头来。

“张怀南。”

“好名字。我叫马得立，比你虚长几岁，叫我马哥立哥都行。”马得立说，“我叫你南弟吧。”

“行马哥。”张怀南点点头。

出电梯。

张怀南东瞧西看。

整个十二层已经布置好了，并没有想象中的华贵陈设或者玻璃展柜，而是像个大市场。

地上铺着一条条十几米长的红地毯，成千上万的石头放在地毯上，千奇百怪，大小都有。看着颇为壮观。已经有许多人蹲在那些石头旁挑挑捡捡。

不用说，这些就是玉矿里挖出来的原石。

墙角立着几台机器，大概是用来切割原石的。买家挑中了哪块石头，付了钱，就可以拿过来现场切割。

几个工作人员站在机器旁。赌石大会刚开始，还没有人挑好石头过来，他们只好悠闲地等着。

张怀南跟着马得立，走到那些石头前面看。

越看越懵。

看上去都是一些平平无奇的石头。去农村的山上转一转，漫山遍野都是大同小异的货色。光看外表，怎么能知道里面有玉？

一些蹲在石头旁边的人拿着强光手电，照石头表面，照了半天也没看出所以然来。

“这次的石头没上次的好啊。”

“差的远了，上次那石头多好，玉都露外面，谁抢的快谁就挣，这回都是啥？”

“我看了几十块了，感觉都不行。这一批石头可能是假货吧。肯定没几块有玉的。我打赌。”

“没错，看着都够呛。”

“听说最近赌石市场不大景气。”

“再看看吧，唉，今天可能要空手了……”

“就是玩玩嘛。”

“是，是。”

张怀南茫然了。他听到了其他人的交谈。似乎这次赌石大会的石头非常差？

马得立也紧皱眉头，张怀南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确实是这样，这一批石头不好。

那新手任务让自己来这里干啥？开开眼界？玩一玩？按理说不对啊，新手任务不都应该是很简单、回报很高的那种么？

张怀南心里正纳闷，脑海里忽然出现小字：

【检测到已到达任务地点】

【新手任务1指引开启：请将视线集中于原石，停顿几秒后显示检测结果。】

张怀南愣了愣，没大明白什么意思。

检测结果……是指能检测这块石头里面有多少玉吗？

照做看看吧。

张怀南试着把目光集中在一块石头上，不到三秒，脑海里真的响起提示声——

“废品级。玉含量1.2%”

张怀南瞪大眼睛，居然真的能测试出里面有多少玉！

还有这种骚操作？？那岂不是……自己只要一块石头一块石头地看过去，就能判断出所有原石的玉含量？自己只要把那些含量高的都买下来，就……发财了？

这致富之路……也太简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