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把那块石头搁在了茶几角落,没让它沾着灰。
我默不作声地准备去洗漱。
爸爸眼神动了动。
“阿曦?”
我立马明白了他的潜台词。
“签领养协议时就定好的,我不会跟陈梦争抢任何东西。”
五年前,陈梦留下一张字条就消失了。
爸妈火急火燎地把我从职高喊回来,求我跟着爸去工地扛水泥,才勉强保住了当时那个小工程队。
我上班第一天,爸爸喝得烂醉,抱着我哭了一宿,嘴里念叨的都是小梦。
这五年时间,陈梦爬玉龙雪山,我跟着爸跑业务,在酒桌上替他挡酒。
陈梦徒步虎跳峡,我为了赶工期,在脚手架上扭伤了脚踝。
陈梦看遍了云南的苍山洱海,大理昆明。
而我,在和地痞流氓抢工地的械斗中,额头被钢管划开过口子,也曾被拖欠工程款的甲方堵在办公室威胁。
她陈梦风花雪月了五年,一回来就理直气壮地让我滚蛋。
凭什么她每次都能坐享其成!
父亲听了我的话,嘴唇翕动了一下。
“阿曦,其实家里……”
他没能讲完,陈梦的撒娇声就从房间里传了出来。
她开了免提,似乎在跟朋友炫耀。
“我爸妈可想我了,一回来就把最大的卧室给我腾出来了。”
“什么?我妹妹?她啊,一个干粗活的,住哪不一样。”
陈梦的语气里是藏不住的轻蔑和得意。
“小梦,别乱讲!”
电话那头的妈妈立刻高声制止。
关于房间的问题,向来是我的痛处。
十九岁,我把房间精心布置成喜欢的样子,陈梦说她也要一个同款的,爸妈就让我把所有东西都搬给了她。
二十一岁,我用自己攒的钱换了新电脑。
陈梦看见了,哭着说爸妈偏心,爸妈就做主让我的电脑归了她。
上次她离家,我才刚把那个房间住热。
爸心疼地看着我,说以后这个家一定让我说了算。
他也确实努力了。
五年时间,他把小工队做成了小公司,所有人都喊我一声陈工。
今年,我们刚拿下区里最大的一个项目。
庆功宴上,爸爸对着所有人,第一次郑重地说这些年多亏了我。
宴会结束不到一星期,陈梦就回来了。
此刻,父亲从我的眼神里看到了不悦,立刻起身进了房间。
“阿曦,小梦不懂事,她就是图个嘴上痛快,你别往心里去……”
“够了。”我冷着脸阻止他。
“一向说一不二的父亲,怎么一碰到陈梦的事,就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
父亲的脸色一僵,猛地一拍大腿。
“阿曦,你还在为当年的事记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