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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陆言卿似乎很想探讨生孩子的问题。
拉着我的手,体贴问我月事几时,可有腹痛,还说他这儿有位擅长调理身子的嬷嬷,可以跟着我去罗府。
走时,陆言卿送了我一大堆名贵药材,说我太瘦了,得好生温补。
言辞诚恳,眼神热切。
恨不得今晚就跟我洞房花烛。
不是,这种事光靠我一个人努力有用么。
余毒缠身、柔弱不能自理的你才看起来更需要药补吧。
罗薇薇站在罗府门口,陆言卿抱着我下了马车,在她面前停住。
「罗姑娘,瑶瑶就交给你照顾了。」
「太子殿下放心,臣女定还您一个健健康康、活蹦乱跳的江念瑶。」
我后背一凉,仿佛听见罗薇薇在咬后槽牙。
心虚地跟着她进去,一踏入厢房,我「噗通」一声跪下。
乖巧地递上戒尺:「薇薇,你打我吧。」
罗薇薇只冷笑,命人扶起我。
「你现在可是太子妃,我打你,是嫌脖子上的刀磨得不够快么。」
我哇的一声哭出来。
「薇薇,我知道朋友夫不可欺。但皇上赐婚,我不敢抗旨。你放心,太子他身子弱,短时间内也碰不了我。等薛神医治好了他,我就立马犯七出,让太子休了我。」
「哦?你准备怎么犯七出?」
罗薇薇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我掰着手指头如数家珍。
「不孝父母我是不敢的,但我可以生不出儿子,在外面给太子戴绿帽子,嫉妒打骂侧妃,长舌多话,偷东宫的财物出去卖。」
「你就不怕太子生气杀了你?」
我摇摇头:「太子是好人,况且我对他有救命之恩,他不会杀我的,顶多让我净身出户。」
罗薇薇拍桌而起:「终于肯承认了,是你救了太子。」
我结巴道:「你,你就因为这事在生气?」
「不然呢,你骗我说苏以安是救太子的人,不就是怕我对你生气么。江念瑶,我罗薇薇是喜欢太子,但在我心里,你永远排第一,他最多排第二。」
她扶起我,拍拍我的手。
「咱们可是十几年的姐妹情分,他陆言卿不过暂时在我心上住了三年罢了。时候到了,我自愿请他出去的。」
「呜呜呜,薇薇你最好了,你在我心里也是NO.1。」
我抱住罗薇薇,谁让作者也是罗薇薇的后妈,明明我家薇薇是个敢爱敢恨、是非分明的好姑娘。
「好了,既然你跟江家断绝了关系,我就不瞒你了。圣上忌惮我爹的兵权不是一天两天了,我爹早有隐退之意。正好趁着太子在我家落水的由头卸甲归田,我们家过了年就走。」
我问:「那你也要走么。」
我不想让她走,罗薇薇是我在这儿唯一能交心的人,她在我身边,至少太子妃好友的身份不会让她受到欺负。
罗薇薇比我小半岁,但心智明显比我成熟。
她点点我的额头说。
「我呢,之前一心追太子,把名声搞坏了。如今也不想着嫁人生子的事,不如在京城开家酒楼做点小生意。到时候你可要帮我走走后门,让太子替我疏通疏通关系,莫要让地痞无赖砸了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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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我们薇薇是全世界最好的姑娘,怎么可能嫁不出去。那是没人配得上你,咱们慢慢挑,找个合眼缘的叫他倒插门,或者,嘿嘿。」
我附上她的耳朵,说出我的梦想:「养几个面首,白面书生、肌肉猛男、软萌奶狗、年下狼狗、病娇琴师、少年将军、风流纨绔,一周七天,天天不重样。」
想想就很美好。
可惜我现在只能想想了。
「这样我去你府上做客,还能饱饱眼福。」
「孤竟不知道瑶瑶喜欢这么多男子,是孤一人满足不了你吗。」
过来给我送落在马车上的桂花糕的陆言卿满脸写着生气和委屈,眼睛氤氲了水汽,楚楚可怜。
不是,您的遣词造句要不要再斟酌一下?
我们刚认识两天,不用讲这么暧昧的话哈。
「殿下,您听我解释。」
「不听不听,我不听。」
陆言卿捂住耳朵,泫然欲泣。
哦买嘎,没人告诉我陆言卿是个小哭包。
他一身月白锦袍,身形消瘦,容颜如画,眸光夹杂着伤心与不安,仿佛像个易碎的花瓶。
眼角滑落的两行清泪,沿着脸颊滑过喉结,浸湿了他的衣衫。
美男落泪,我咽了下口水之后,踮起脚尖用唇替他擦拭泪痕。
陆言卿的身子一僵,随即抚上我的腰肢,低头咬住我的脖子。
「嘶。」
「记住了,你是我的女人。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不许看别的男人,也不准去罗薇薇的府上看面首。」
罗薇薇扶额:「二位,你们确定要在我面前秀恩爱吗?殿下,您好歹也是臣女先前的心上人,不用在这儿给我捅刀子吧。」
我红着脸拉着陆言卿出去,问他:「殿下方才的话是何意。怎么以前,我也算你的人啊。」
陆言卿替我拢了拢衣领,遮住了被他中下的草莓。
「孤三年前救了你,都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你怎么不算我的人。」
我反驳:「那骆少城也救过我。」
陆言卿惩罚似的,捏了下我的腰。
「若非孤及时赶到,你怕早就是他的刀下亡魂。」
我怕痒,求饶着亲了他的脖子。
礼尚往来,他也得留下我的痕迹。
天色不早,陆言卿必须要回东宫了,走前他又向我表明心迹。
「实话告诉你,孤三年前就对你一见钟情了。只是你当时年纪太小,后来又跟骆少城定了亲,孤才将自己的一番心意埋藏心底。」
「现在好不容易柳暗花明,孤绝不许你红杏出墙。你出墙一寸,孤便挪墙一丈。你看上谁孤就关谁进天牢。把这话记在心里,如果忘了,孤就......」
「孤就打你屁股。」
他的呼吸喷在我的耳蜗,热得我从耳根到双颊比天边的夕阳还红。
我恍恍惚惚,这还是那个看起来公正严明、嫉恶如仇的太子殿下吗?
心里不仅住了个嘤嘤怪,还是个占有欲极强的小哭包。
这反差萌,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