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明白。已经奖赏过那个小宫女了。”
“是哪个的宫女?”
“季昭媛宫中的。”
谢忱澜看着殿中高案几上摆放着的一盆秋海棠。
粉白颜色,开的娇嫩。
他脑中回忆起那个宫女的容颜。
正如这秋海棠,花期正盛,等人采摘。
不过,这花自己去摘就少了几分趣味。
若是花瓣自愿坠落他的肩头,倒是有些兴致。
周太后倒是没想到那个宫女会是季昭媛宫中之人。
她向来不喜欢季昭媛。
反正是救了嘉宁,她也不好说什么。
太后又打听道:“叫什么名字?日后哀家留意着。”
谢忱澜面不改色:“一个不起眼的小小宫女,儿臣倒不记得了。”
“也好,既然给了赏赐此事也就过去了。”
周太后看向嘉宁,不情不着的斥责了几句她后,让她先退了下去。
谢忱澜坐着没动,明白了太后的心思。
“皇帝,你年初才刚刚登基,三月份选秀过后就没有新人再入宫了。哀家母族里有位年岁合适的姑娘,皇帝可要见见?”
“既然年岁合适,那想来便是到了成婚的年纪。”谢忱澜勾唇轻笑,“既然如此,那朕便做主为她赐一门亲事,也不辜负太后为她的一片好心。”
周太后嘴角抽搐。
她是想将人送给皇帝。
他倒好,一开口就是要给那姑娘赐婚。
还要再劝说几句的时候,谢忱澜起身拱手,“儿臣还有政务,先告退了。”
他没有给周太后开口的机会,扔下这话便离开了寿安宫。
太后看着他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
谢忱澜养在他膝下的时候已经十二岁。
终究是难以养熟了。
“母后,咳咳咳——”
谢衡玉掩唇轻咳着从帷帐后走了出来。
周太后瞧见他便叹了一口气,“你这身子既然这么差也不必日日往哀家这儿跑了。”
这位才是周太后的亲生儿子。
不过,因为自小体弱多病,所以未能继承江山。
他看着谢忱澜自生母离世后,一步步走到了现在。
先是过继在了周太后的膝下,又入了东宫,继承了皇位。
谢衡玉与谢忱澜的面容有几分相似,不过要更瘦弱一些,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脸色有些过于白。
他苦涩地扯唇微笑:“儿臣如今住在宫外,十分想念母后,自然是想多来看看母后。”
周太后除了谢忱澜这个名义上的儿子。
另外一子一女中,就数谢衡玉最是温顺和善,平日里对她也是关心有加。
周太后见不得他这样,又可怜他身子一向不好。
“好了,哀家不过是随口一说,日后寿安宫的门随时开着,你想回来便回来。”
谢衡玉坐在圆凳上,颇为可怜地看着周太后:“可是母后,皇兄似乎不太想见到儿臣……”
“你管他做什么?哀家是太后,你也是哀家的儿子,就算是皇帝不想看到你,那他也不能违逆哀家的命令。”
“儿臣就知道,母后最好了。”
谢衡玉眼中闪过欣喜,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寿安宫门外。
晩楹正与刚结识的宫女归月偷偷说话。
见到谢忱澜从殿中出来,她和归月齐刷刷地低下头,大气儿都不敢出了。
谢忱澜目光从一众宫人身上扫过。
在上舆辇前,他回过头,目光锁在晩楹身上,“刚刚朕已经将是你救了嘉宁的事情告诉了太后,她十分高兴,还想亲自见见你。”
宫人们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耳朵却支得高高的。
晩楹心里的紧迫感又增加了几分,她双手紧紧攥在身前,骨节发白,“陛下,奴婢举止粗俗,怕是会行差踏错,再惹太后娘娘不悦。而且救了公主也是奴婢分内之事,哪里有这般大的造化,再去见太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