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后，赫连决在宫门外拦住我。

他的马车停在路边，车夫躬身待命。

“我送你回去。”

他语气不容置喙，一如三年前逼我退婚时那般。

“不必，府里会派人来接。”

我朝他颔首，准备离开。

他上前一步，挡住我的去路。

“裴宅偏僻，夜里不安全。上车。”

我淡然道：

“赫连将军与我已非亲非故，当不起您亲自护送。”

他皱眉，显然对我的疏离不满。

“晚渝，我不放心你。”

我轻笑不语。

他见我不答，竟直接伸手来拉我。

我侧身避开，冷声道：

“将军请自重。”

赫连决的手僵在半空，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周围的视线聚集过来，我不想在宫门口与他拉扯。

我只得坐上了他的马车。

车厢内燃着安神香，气味是他惯用的味道。

“这些年，你过得如何？”

他先开了口。

“尚可。”

我回答。

他打量我的衣着，一身素色布裙，没有任何饰物。

他眼中闪过一丝怜悯。

“若有难处，可以来找我。湘平心善，不会介意。”

柳湘平，他现在的妻子，我曾经的手帕交。

我们曾交换信物，约定永不相负。

我那时以为，她会是我一生的姐妹。

话音刚落，车外传来侍女的声音。“将军，夫人派奴婢来传话。”

赫连决示意车夫停车。

侍女隔着车帘回话：

“夫人问将军何时归家，她煨了醒酒汤，怕凉了对身子不好。”

赫连决眉头微蹙：“知道了，让她先睡。”

侍女顿了顿，又补充道：

“夫人还说，若将军与裴小姐在一起，不妨邀小姐一同回府小坐，姐妹许久未见，正好叙旧。”

车厢内一片寂静。

“告诉夫人，我送完故人就回。”

侍女领命离去。

他看向我说道：“湘平这些年也很挂念你。”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窗外。

马车停在裴家旧宅门口，朱漆大门早已斑驳。

“你怎么还住在这里？”他皱起眉头，“此地早已荒废，你一个女子……”

“多谢将军相送。”我推门下车，打断他的话。

他跟着下车，叫住我。

“晚渝，当年的事，是我对不住你。”

“你用那种方式报复，也毁了我们最后的情分。”

我背对他，没有回头。

“将军说笑了，我们之间，何曾有过情分。”

说完，我推开门，走了进去，再也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