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这个死去孩子的福,林茗溪拖着病体入住了大院。
她刚踏进门,只见这所只分配给裴昱程一人的院子,处处充满了女人的气息:雪花膏、衣柜里几件布拉吉,甚至……花瓶里还插着的梅花。
他喜欢的是梅花,还是寡嫂唐雪梅?
心像是被人狠狠捏住,院子里的一切一切都扎得她眼睛生疼。
院外,看热闹的婶子们议论声传来。
“原来,她才是裴少将的妻子,怪不得天天在门口守着。那怎么她住乡下,裴少将的寡嫂和他住一起?”
“莫非,两个人早就……”
“别乱说,小心裴少将找你麻烦,大家都知道,裴少将敬重那位青梅竹马的寡嫂是出了名的,至于这位被家里逼着娶的媳妇……”
院外,刹车声响起,所有声音骤停。
她盯着门口,看见裴昱程修长的大腿迈出车中,回身满眼柔情地递手接唐雪梅。
唐雪梅唇角含笑,浑身是说不出的温婉可人。
她自虐地看着一起携手走来的两人,觉得他们仿佛才是一对真正的夫妻。
直至他们并肩进屋,裴昱程的视线才从旁边人的身上转向她,冷声道:“让开。”
林茗溪这才幡然回过神来,原来眼前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把她当做妻子看待过。
她心头忍不住地酸涩,语气鲜少有些带刺:“你是怪我挡了你和嫂子的路吗?”
裴昱程眉头不自觉蹙起,让唐雪梅先进去。
门口只剩他和林茗溪后,才语气冰冷,带着不耐烦地问:“林茗溪,你又在闹什么?”
林茗溪死死靠在一旁的墙上,冰冷刺骨,却支撑着自己不倒下。
“既然你这么喜欢她,为什么不打报告让我们离婚,让她光明正大地跟着你,你不觉得委屈了她吗?”
裴昱程面色严肃,语气冰冷:“你吃什么酸醋,阿梅是我的嫂子!”
短短一句话,她如坠冰窖,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阿梅,好亲密的称呼。
他喊她,从来是指名道姓的,哪怕是被窝里都冷冰冰地喊“你”。
心底升起的寒意将她笼罩,她不由得攥紧身上披着的军大衣,想要驱逐这些冷意。
却又听见裴昱程开口:“你既然喜欢站着,那就在这里站一个晚上。”
说完,裴昱程冰冷的军靴踩着瓷砖头也不回地离去。
独留她一个人在原地红了眼眶。
这一夜她都没睡,而是蜷缩在又小又破的客房里,感觉到自己的心一点点下沉,沉入那深不见底的深渊。
次日,早餐。
林茗溪沉默地坐在桌子末尾,视线落在一旁神清气爽的唐雪梅身上。
她穿着一件来自港岛的性感睡衣,在裴昱程身边晃悠,好像她不在的无数段时光里都是如此。
她不在的时候,他们两个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莫不是已经……
林茗溪想到此处,握紧了筷子,心像是被针扎了一般疼得难受。
唐雪梅含笑地看向她,拿出一旁的麦乳精。
“弟妹,你在农村久了,没喝过麦乳精吧?”
“这是阿程给我买的,我特地给你泡了一杯,你快尝尝。”
她笑盈盈地把手中的麦乳精递到她面前,林茗溪蹙眉刚想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