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没看到陆时夜的身影以为他放弃了打算。

直到门砰的一声，陆时夜带着两个身材魁梧的男护工冲进门。

“知意，别逼我动手。”

他递过来一份文件。

“签了它，我会对你好一辈子。”

我扫了一眼，是器官捐献同意书

下面已经签好了他的名字，作为家属同意。

“如果我不签呢？”

他示意护工上前。

“带走。”

两个护工一左一右抓住我的手臂。

我挣扎，但胃溃疡让我使不上力。

“别伤到肾……还有胃。”

陆时夜看似为难地提醒。

我被拖进救护车，手机护照全部被没收。

他们把我绑在手术台上，陆时夜亲自给我注射了镇静剂。

“睡一觉就好了。”

他抚摸我的头发，像在安抚宠物。

“等你醒来，手术就结束了。”

“我会照顾你一辈子，你想要什么补偿我都给你，我爱你。”

我意识模糊前，听见他在给林晚晚打电话。

“晚晚，准备一下，下午三点手术……”

“对，配的左肾，她这个肾最好。”

“放心，我会安排最好的医生。”

原来连哪颗肾都替我选好了。

我闭上眼，一滴泪滑落。

“陆时夜，我不欠你了。”

手术很成功。

醒来后，病房空无一人。

只有师弟发来的照片。

陆时夜正陪着林晚晚带她妈在花园散步。

阳光很好，照在他们身上，像一幅完整的全家福。

我拔掉输液管，在护士的惊叫声中自己办理了出院。

我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打车去了陆时夜的实验室。

门锁密码没变，还是我的生日。

推开门，我把离婚协议书放到书桌上，入目展柜里摆放着一个泛黄的笔记本。

翻开，是陆时夜的字迹。

【2008年地震，知意救了我，我要对她好一辈子。】

【2015年，知意说想看我穿白大褂的样子最帅，我发誓要当最好的科学家。】

【我陆时夜，这辈子只爱沈知意一个人。】

字迹从青涩到成熟，最后一页停在三年前。

正是林晚晚回国的那天。

我将笔记本扔进走廊的垃圾桶。

但这还不够。

我带上早就收拾好的行李。

登机口关闭前五分钟，我登录学术论坛，按下了三天前定时的发送键。

那是一封公开邮件，附带了陆时夜在地震后背着林晚晚离开的监控截图。

他擅自篡改专利署名的系统记录、以及他让我为林晚晚母亲捐肾的录音。

邮件标题很简单。

【关于陆时夜教授学术不端与人品德行的实名举报。】

附言里，我写了一段话：本人沈知意，原陆时夜教授配偶。

上述材料均为事实，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

另，陆时夜与林晚晚女士的不正当关系始于三年前，本人保有全部证据。

飞机起飞时，我拔出电话卡，从窗口扔出去。

云层之下，万家灯火，从此再无一盏为我而亮。

而陆时夜的一切，终将与他渴慕的荣耀一起，沉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