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敲开沈清许的门时，听见她慌乱地收起什么东西。

“找***什么？又什么东西找不到了！”

我哽了一下，扯出一个俏皮的笑。

“清许，我妈妈联系我了，她说她现在过得很好，对我很愧疚，想接我一起生活，我答应啦。”

沈清许不可置信：“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重复了一遍：“我想和妈妈生活。”

沈清许突然炸开：“谢聿之，你忘了她曾经怎么对你的！你是嫌苦头还没吃够！”

我当然没忘，被***判给妈妈的那几年，她总是不停地约会。

有时一走好几天，连饭钱都忘记留。

小小的沈清许大冬天去捡瓶子，换来的面包全喂到我嘴里。

她半夜饿得肚子痉挛，还压着声音安慰我：“没事呢，就是吃太撑了。”

我捡到沈清许是想让她好好活着，可她却拖着我这个瞎子没过上一天好日子。

我不松口，沈清许发了好大的火，也不肯松口。

我在心里叹息了无数声傻子，给裴烬野打了电话。

“求求你再劝劝她…”

裴烬野来电那天，我刚在医生的叹息里复查完眼睛。

“他这个眼睛…沈医生你都没办法的，这辈子可能就这样了。”

沈清许的拳头绷得紧紧的：“聿之，我为什么这么没用啊！”

我很愧疚，只能说对不起。

电话里裴烬野的声音沉沉的：“清许，我过几天就要和老师离开了，等走了…就真的再也没机会了。”

“你这辈子…真的就这样了。”

沈清许死死地盯住我的眼睛，情绪猝然失控，冲进书房拿走了什么东西跑了出去。

听着门被关上的声音，我感到很幸福。

一天过去了沈清许还没回来。

裴烬野给我发了语音：“谢谢你的成全，清许果然适合画画，和老师谈得很投机。”

我很开心。

可一天我什么东西都没吃，饿得有些受不了。

这次沈清许离开，忘记了在我能摸到的地方准备很多零食。

我用语音叫了外卖，门却被从外面反锁了。

沈清许晚上还是没回来，我的胃里泛起酸水。

我摸索着想进厨房找吃的。

可瞎子就是这么没用，我不知道打翻了什么，厨房着火了。

我手忙脚乱地想要灭火，可我连泼水都对不准方向。

火势蔓延，烟雾熏得我倒地不起，皮肤也烧得失去了痛觉。

我大哭着奋力往外爬：“谢聿之，你个废物，不要死在这里啊！”

如果沈清许回来看到烧焦的尸体，她这辈子怎么能过去这个坎。

弹幕着急地给我指方向：“小瞎子，这边，往这边躲！”

我疯狂地往弹幕说的方向爬，可还是因为窒息渐渐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我已经在医院了，沈清许很快就赶来了，裴烬野也跟来了。

沈清许疲惫地喃喃：“我只是走了一天而已，你为什么又把自己搞成了这样子。”

我手不安地绞动：“对不起…”

警察严肃地指责沈清许

“你这个监护人怎么当的，怎么能让一个盲人独自在家！”

“你知不知道他差点就烧死了，”

我着急地想要辩解，却听到了沈清许茫然的声音。

“是不是我每次想往前走，你就用现实告诉我，我只能在你身边待着？”

裴烬野这时突然尖叫：“谢聿之！”

“你故意让我劝清许，却在她差点快答应的时候又搞这么一出，你故意想让她内疚困住她是不是！”

我看不见沈清许血红的眼睛，突然大笑。

“是又怎么样，我的眼睛一天没好，她就得在我身边给我当一辈子的狗，要不我捡她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