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漠的表情，是我这辈子见过最精彩的画面，没有之一。

震惊，错愕，难以置信，最后全部化为一种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尴尬和羞耻。

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涨红变成了猪肝色。

我强忍着笑意，拎着包，踩着轻快的步伐走出了办公室。路过莉莉工位的时候，我能清晰地看到她脸上那副见了鬼的表情。

公司大群里，在我下楼的这几分钟里，已经炸开了锅。

【***！***！乔安是乔董的女儿？！】

【所以……昨天不是潜规则，是家庭聚餐？】

【我的天，那我之前说的那些话……】

【莉莉姐，你还好吗？@莉莉】

莉莉当然不好。我下楼的时候，她正被几个同事围着，脸色惨白如纸。

我爹的车依旧高调地停在公司门口。他靠在车门上，看见我出来，立刻笑着迎了上来，顺手还递给我一杯热奶茶。

“闺女，冷不冷？”

“不冷。”我抱着奶茶，笑得眉眼弯弯。

我能感觉到，身后有无数道目光正聚焦在我们身上，其中最炙热的一道，来自二楼的CEO办公室。

接下来的几天，秦漠彻底躲着我。

他不敢看我的眼睛，跟我说话也结结巴结巴巴。开会的时候，他甚至不敢点我的名，全程用“那个……新来的实习生”来代替。

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他们的秦总，现在看见我就像老鼠见了猫。

莉莉的下场更惨。

我爹虽然没把她怎么样，但她自己心里有鬼，第二天就主动辞职了。走的时候，连看都不敢看我一眼。

日子似乎又恢复了平静，但我和秦漠之间的气氛，却变得越来越微妙。

这天，合作的另一个大项目出了问题。我们的竞争对手，一家叫“宏远科技”的公司，用不正当的手段抢走了我们一个重要的技术专利。

这个项目是秦漠的心血，他为了这个项目熬了好几个通宵。现在专利被抢，意味着他之前所有的努力都付诸东流。

公司的气氛瞬间跌入冰点。

秦漠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一整天没出来。

我有些担心，犹豫再三，还是端了杯咖啡敲开了他的门。

办公室里烟雾缭绕，他一个人站在窗前，背影萧瑟又孤寂。

“秦总，”我把咖啡放在他桌上，“别太难过了，我们再想办法。”

他转过身，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声音嘶哑得厉害：“没办法了。宏远的老总张恒，在业内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他不会给我们任何机会的。”

“张恒？”我念着这个名字，忽然觉得有点耳熟。

我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前几天在饭局上，被我爹骂得狗血淋头，还差点被掀了桌子的那个暴发户吗？

我拿出手机，给我爹发了条微信：【爸，宏远科技的张恒，你熟吗？】

我爹秒回：【不熟，一个没脑子的蠢货而已。怎么了？他惹你了？】

我笑了：【他把我老板惹了。】

我爹：【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