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小叔子带7口人鸠占鹊巢?我甩3年援疆通知潇洒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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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的暖气开得很足,熏得人脸颊发烫,心却一片冰凉。

周明轩脸上的狂喜凝固了,他低头,视线在那张印着鲜红公章的纸上反复扫视。

“林,你搞什么鬼?非洲支援?三年?”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仿佛我递给他的是一张荒诞的剧本。

我平静地端起桌上的水杯,温水滑过喉咙,压下心底翻涌的恶心。

“看不懂汉字吗?公司海外项目部缺人,我去支援。”

他一把抓过那张纸,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你疯了!开这种玩笑!明天小浩他们就到了,你现在说你要走?”

我看着他因为激动而微微涨红的脸,觉得无比讽刺。

“我不是在开玩笑,周明轩。”

我从包里抽出另一份文件袋,将里面的机票订单和公司正式文件一一在他面前铺开。

白纸黑字,航班信息,公司的外派协议,一切都清晰得不留任何余地。

他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胸膛剧烈起伏,原本用来迎接亲人的喜悦,此刻全变成了错愕和愤怒。

“你什么时候决定的?为什么不跟我商量?林,你把我当什么了!”

他的质问像一记记重锤,砸在我早已麻木的神经上。

商量?

我真的很想笑出声。

“商量?”我轻声重复着这个词,抬眼直视他,“你决定让你弟弟一家七口来我们家住两个月的时候,跟我商量了吗?”

“你爸妈指挥我腾出书房,打扫客房,准备被褥的时候,跟我商量了吗?”

“你们一家人坐在沙发上,热火朝天地讨论着怎么把我们家变成他们春节的免费度假村时,有谁问过我一句‘林,你愿意吗’?”

我的声音很轻,很稳,没有颤抖,但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刺向他虚伪的心。

周明轩的脸色由红转白,嘴唇嗫嚅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当然说不出来。

因为在这个家里,我从来就不是一个需要被征求意见的人。

我是那个必须贤惠大度的妻子,是那个必须孝顺公婆的儿媳,是那个必须照顾小叔子一家的长嫂。

我是他们所有理所当然要求下的一个符号,一个工具,一个不会喊疼的成年人。

“那不一样!那是我弟,我爸妈!他们来过年是亲人团聚!”他终于找到了反驳的理由,声音却虚弱无力。

“亲人团聚?”我笑了,镜片后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温度,“把我们一百二十平的房子,塞进他们一家七口,连同你们二老,总共十一个人,住上两个月,这叫团聚?”

“那是我用我婚前的积蓄付的首付,是我们两个一起还了五年贷款的家,不是周家的免费旅馆,更不是慈善堂。”

我的话音刚落,主卧的门被猛地推开。

婆婆张兰像一头发怒的母狮冲了出来,后面跟着一脸为难的公公。

“林!你这个没有良心的东西!你说的是什么屁话!”

张兰的嗓门一如既往地尖利,足以刺破耳膜。

“我们明轩的弟弟来住几天怎么了?你至于大过年的往外跑吗?你是存心不想让我们过个好年!”

她的手指几乎要戳到我的鼻子上,浑浊的眼睛里全是怨毒。

我没有躲,甚至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妈,您说对了。”

我看着她,一字一顿。

“这些年,我为了让你们过好每一个年,掏空了自己。我提前一个月准备年货,我给你们全家老小买新衣,我一个人准备一大家子的年夜饭,从早忙到晚,连春晚都看不了几分钟。”

“小浩上大学,是我出的学费。他结婚,是我拿的彩礼钱。他买房,是我掏空积蓄给他凑的首付。”

“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了?自动提款机?还是不知疲倦的保姆?”

“你们只想着一家人团聚热闹,谁想过我累不累?谁在乎过我的感受?”

“既然这个家,没有人在乎我,那我又何必再顾及你们?”

这些积压在心底多年的话,我说出来的时候,竟然异常的平静。

没有哭,没有闹,只是在陈述一个早已腐烂的事实。

张兰被我的话噎得半天说不出一个字,脸色由红转紫,最后只能重复着那句苍白的咒骂:“你……你这个白眼狼!我们周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娶了你!”

周明轩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冲上来,抓住我的手腕,声音里带上了哀求。

“,别这样,别闹了,是我错了,我没跟你商量是我不对。你别走,我们一家人好好过年,行吗?”

他试图用温情来软化我。

可惜,我的心早在无数个失望的瞬间里,冻成了万年寒冰。

我轻轻抽回自己的手,动作没有留恋。

“祝你们过个好年。”

我留下这句话,转身走进次卧,那是我的书房,现在被他们计划着要改成小叔子孩子的临时卧室。

“砰”的一声,我反锁了房门。

门外,是周明轩慌乱的拍门声和婆婆张兰更加恶毒的咒骂。

我充耳不闻,打开行李箱,开始一件一件地,把属于我的东西放进去。

我的衣服,我的书,我的专业证书。

那些被我为了这个家而束之高阁的梦想和自我,现在,我要把它们全部带走。

这个压抑窒息的牢笼,我待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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