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吹的人透心凉。
我拿着两个橘子坐在天台上,一声不吭的吃。
就剩这两个橘子了,别的都被踩烂了没法吃了。
柳如烟找来时,语气明显克制着自己的怒气。
“你跑到这里做什么,想用跳楼来吓唬人?”
“橘子就别吃了,也不嫌脏?”
我恍若未闻。
“王缙,你听到没有?”
“不就是一袋橘子,至于吗,我叫人给你买两箱回来。”
柳如烟很少对我发脾气。
要是平时,我肯定已经冷着脸走开了。
可现在,我只想安静地吃完这两个橘子。
她拿着外套走到我身边,想要给我披上,我却往旁边挪开了一点。
她诧异道:“你在嫌弃我?”
安静了一秒之后,柳如烟低头抿唇往后走开一点。
将外套放在我的膝盖上。
整个人在风中安静地站着。
吃到最后一瓣橘子的时候,风已经很大了。
柳如烟开口道:“手表的事,我会……”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会解决。”我打断了她的话。
柳如烟的语调带着不耐和不解:“你是什么身份,怎么解决?你知道魏鹰那块表价值多少?难道想靠你那点工资吗?”
听了她的话,我不觉想笑。
“随你想什么把,和你也没关系。”我仔细收拾了地上的橘子皮,起身往回走。
她的声音在风中显得很小,我依稀听到了她再喊我。
但我没有回头。
那天后,柳如烟很长时间都没有出现在公司。
那是我们最后一次对话。魏鹰也没有再继续纠缠。
可那些流言蜚语却没有停止。
部门主管每天都拿着异样的眼光看我,偶尔提点我说这件事公司一定会调查到底。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有人看到我,下意识地连忙将自己的名牌手表、手机或是其他奢侈品都锁进自己的抽屉里。
我愣在原地。
心里一沉。
我努力了十几年才考上了名牌大学,毕业后又顺利进入这个跨国公司,成为部门里的骨干力量。
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被人这样防备。
公司到户外搞团建,大老远就有人指着我妈妈的身影笑话。
“你们看,那不是王缙的妈妈么,听说她年轻的时候手脚就不干净,还跟很多男性有不同寻常的关系呢。”
“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王缙不是也偷了魏经理的手表。”
阳光中,我看见妈妈的身形顿住。
我难过地不敢看妈妈的脸。
如果只是议论我,我还能不放在心上。
可是他们议论起妈妈来,我的心却像被割成了千万片。
那是我最受煎熬的一天。
回到家后,妈妈做了一大桌子菜,还破天荒地倒了两杯酒。
我低声道:“妈你知道的,我不可能干那种事。”
我妈什么都没说,只是举起酒杯跟我碰了碰。
“是不是妈妈拖累了你?”
我看见她苦笑了一下。
“阿缙别难过,是妈妈不好,让你因为这件事被人看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