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送到了医院。
要不是舍友他们仨力保我脑子没问题,警察叔叔绝对会“好心”送我到精神病院。
经过一些列的检查和询问,医生找出了我的病因。
“徐先生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就是昨天晚上吃的菌子不熟,导致中毒出现幻觉了。”
我昨天收到了官方的风险图,找到了最佳采蘑菇的地点,当天采摘当天煲汤。
一天的点滴下去,我成功将楚萧然复活。
楚萧然自愿留在医院照顾我,他捧着一本书津津有味的看。
楚萧然在我校专业排名第一,我和俞晔清并列第二,舍友排第三。
“昨天我报警的声音那么大你都没听见吗?”
我剥着橘子上的脉络闲聊。
“嗯。”楚萧然随口应了一声,“这些日子的睡眠质量杠杠好,啥都叫不起我,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或许吧。
我皱眉将橘子塞到嘴中,印象中萧然的觉浅,我半夜一翻身就能吵醒他。
转过天来,我就出院了。
俞晔清亲昵的揽着我走,胳膊放在我肩膀上,勾着我不得不靠在他身上。
我一巴掌拍走他。
“今天晓按出院,我请客,咱们火锅走起!”
兄弟四个直奔火锅店,俞晔清特地点了个鸳鸯锅,一边是特辣,一边是菌汤。
“为了让晓按直面恐惧,我特地点的菌汤,都尝尝。”
舍友忙着低头扒饭,俞晔清急切献媚,楚萧然笑得欢乐。
我吃不了辣,这是逼着我吃菌汤。当时的我只是以为一场玩笑,殊不知这是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喏,我还给你买了瓶男士香水,可香了,回去你一定要试试,咱们转战KTV!”
俞晔清挤走我身旁的楚萧然,塞给我一瓶高档香水。
我们疯玩了一晚,直到身体熬不住了才打道回府。
宿舍里还是一股怪味,更浓烈了。
我捏着鼻子扇风:“到底哪来这么股怪味,是水果没扔还是谁邋里邋遢不处理好个人卫生?”
四人检查自己的东西,都没异样,直到我听到俞晔清的惊呼。
他从床底的犄角旮旯里拖出一个编织袋。
怪味就是从这里面散发出来的。
“谁的啊?”
无人认领,印象中谁都不用编织袋。
编织袋底部脏得不成样子了。
我脑子中闪过电影中演过的各种片段——被碎尸的受害者、霍霍闷死的可怜人、连冤屈的女鬼灵异事件都过了一下。
“打开看看。”
胆子大的就属俞晔清,他还有心情捏我的脸:“按按,小脸怎么这么白?”
“刺啦——”
袋子打开,随风吹出一撮毛——像是猫的毛。
“原来是猫毛,我说怎么最近寝室里全是——”
舍友的话戛然而止,因为袋子里的东西露出原形。
是一块块猫猫狗狗的尸体,血肉像是冻住了一样,一块块的陈列在里面,完整的头颅被做成了标本,完美的像是艺术品,但有的已经腐烂了,散发着难以言说的恶臭味,甚至滋生了好些孑孓。
白花花的肉养了一团又一团的虫卵。
“哕——”
我再也忍不住,当即干呕起来。
“这……我去上报宿管阿姨!”
舍友慌不择路的冲出去,宿舍里只剩下脸色惨白的我和一脸镇定的俞晔清。
“你怎么……哕——怎么不害怕?”
灯光下是俞晔清毫无波澜的脸,我硬生生的打了个寒颤。
他给我一种这些东西是他杀掉的错觉。
“阿姨说让我们丢掉就行了,他查监控查到后一定严肃处理!”
俞晔清和舍友提着编织袋扔了出去。
“给埋土里吧,好歹入土为安,我就不跟着了。”
舍友皱了皱眉,但俞晔清嬉皮笑脸的应下:“都听桉桉的!”
哼,我站在窗户边上分明看到他们俩直接扔到垃圾桶里了。
即使是扔了尸体,房间里也是有股怪味。
“敞开窗户散味吧。”
“桉桉,你可要奖励我,我还给它们立了个碑,你要是想祭拜的时候叫我,我带你去!”
去垃圾桶祭拜吗?
我没说话,敷衍的应了一声。毕竟这不算什么大事。
通宵的欢乐加上猫狗尸体的刺激,足以让我疲惫不堪。
再看床上的楚萧然,一回来就闷头大睡,刚才那么大的动静都没吵醒他。
头晕眼花的我正要睡觉就被俞晔清拉起来。
他像是推销商品的推销员一样疯狂安利这款香水,势要让我喷一下才散伙。
也好,正好盖盖这股恶臭味。
“噗——”
香水的味道充斥整个床铺,我敷衍的皱鼻嗅了一下,味道挺浓烈的,不刺鼻,比那股味道强多了。
“嗯嗯嗯,很好闻。”
我敷衍的应了声,架不住熬夜灌酒的头疼,直接躺在床上挺尸了。
恍惚中,我像是听到了俞晔清的一声轻笑,带着一股浓烈的香水味,谁火热的唇轻轻啄了下脸颊。
就爱胡闹。
宿舍中就数俞晔清最放浪,宿舍里时常调戏人,舍友安静死读书、萧然住上铺不方便调戏,就数骚扰我的次数最多。
“晚安。”
晚安个毛,打扰老子睡觉!
我睡得沉,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天刚擦黑。
已经晚上了。宿舍里也没开灯。
宿醉的感觉还没下去,我翻个身正打算睡觉,耳边又响起滴答声。
“滴答。”
“滴答。”
跟前天晚上一样,鼻子上滴了液体,凉凉的,闻不出什么味道。
我擦,又中毒了?不应该啊?
我挣扎的爬起来,又一次爬上楚萧然的床。
他没有变成骷髅架子,换成另一种死法。
他瞪着双眼,液体濡湿床单,正向外扩散。
双眼闭着,像是随时要睁开一样。
我吓得松开手,从梯子上滑下来。
“哐当!”
“徐宸桉?”舍友又一次被我惊醒,他从床帘中探出头来,“你没事吧?”
经历过一次的我显得十分淡定。
“没事,我又菌子中毒了,快送我去医院。”
舍友和俞晔清手忙脚乱的爬起来。
“我们也吃了菌汤火锅,怎么没事?”
昏沉的大脑还没醒来,我晕晕乎乎的靠在俞晔清的身上:“可能是我余毒未清。”
但是这一次就被医生赶出去了。
“没中毒,就是看多了晚上做噩梦。”
我仨刚松一口气就同时接到警察局打来的电话。
“喂,您好,请问是楚萧然的舍友吗?楚萧然非正常死亡,请速来公安局配合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