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许久的香味萦绕在鼻尖,我趔趄了一步。
“阳阳妈妈,你刚才要我告诉阳阳什么?”陶雪眨巴着眼睛问我。
她就是儿子的班主任,年轻未婚,笑容明媚。
我张了张嘴,说不出一个字。
今天是阳阳期待很久的冬运会,他们父子早就做足了准备,但阳阳很抗拒我出现在学校。
“你脸色有点差,要不要我帮你去找阳阳爸爸?”陶雪关心的话语让我回了神。
我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你别告诉他们,我、我马上就走了……”
如果让阳阳知道我来找他,他会生气的。
他生气了就不理我,不吃我做的饭,不想看到我……我受不了。
我尴尬地朝她笑笑,默默转身离开,没走几步又被叫住,她不好意思地指了指我的鞋子。
我低头,才发现自己出来得急,连鞋子都穿成不同的了,路过的家长看我的眼神仿佛看个疯子。
脸上烫得厉害,我匆匆戴上口罩。
身后突然传来儿子的一声呼喊:“妈妈!”
我僵住,以为被发现了。
可转瞬就察觉不对,儿子不会用这么欣喜的语气叫我。
回头一看,呼吸一滞,儿子扑向的是陶雪!
他兴奋地牵着她往操场那边走。
“不是说了在学校要叫我陶老师嘛,你妈妈听到该有多难过啊。”陶雪宠溺地摸了摸阳阳的脑袋。
阳阳调皮地吐了吐舌,“我妈妈才不会知道呢,我只要说她臭,她就不会出现在我面前。”
心脏密密麻麻的刺疼,我腿上却像被灌了铅,挪动不了一步。
“阳阳,胡说什么呢。”男人一身棕色风衣,高大英俊,是我的丈夫,许闻晋。
他走到他俩身边,指责的话反而像是纵容,“别缠着陶老师了,她还要忙呢。”
阳阳一手牵过他,一手抓住陶雪,仰着头笑得灿烂:“爸爸,让香香的陶老师做我的妈妈好不好?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啦!”
大脑早已空白,可我还期待着,期待着许闻晋的反应和回答。
作为阳阳的父亲,作为我的丈夫,他应该好好教育孩子不能这样乱说话。
可是……
没有。他什么都没说。
他笑了,笑得那么温柔。陶雪也笑了,羞涩,腼腆。
两相对视,那样的氛围和情愫,我怎么会不清楚。
我没有勇气上前,反倒像个偷窥别人幸福的小偷一样逃走。回到家,彻底瘫软在沙发上,视线许久才凝聚到茶几上的电话手表。
阳阳最喜欢的电话手表,他从来不会忘记戴,我不小心碰了一次,他生气得用卷笔刀扔我,手臂被划伤的印记还在。
可我现在还有什么可顾忌的呢?
打开消息栏,两年的秘密在我面前展开。
阳阳一直都在和备注为【香香妈妈】的人聊天,不难猜,就是陶雪。
聊天记录从两年前阳阳上小学后的第一次开家长会开始,那天我感冒了,许闻晋去开的会。
之后……阳阳就确诊了嗅觉紊乱。
我的手脚变得冰凉,一点点从头翻看下来,
聊天里都是阳阳对陶雪的讨好,说最喜欢她给的手帕,上面有她的味道。
指尖颤抖地停在最刺眼的一句话:【香香妈妈,给你看臭妈妈的秃顶,好难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