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我回忆起刚来没多久的时候,他们联合了一个脸上带疤,眼神猥琐的中年男人,说是远房表叔,要带我去乡下享福。
我妈用混合着悲伤和迫不及待的眼神看着我,说:
“去吧,去了那边有饭吃。”
我信她个屁。
那辆破旧不堪的面包车行驶在颠簸的土路上,车窗外的景色越来越荒凉。
开车的“表叔”和副驾上一个叼着烟的黄牙汉子,用毫不避讳的眼神打量我,嘴里说着“货色不错,能卖个好价钱”。
我心里那点属于法治社会残存的桎梏,在那一刻,“啪”地一声彻底断了。
好吧其实我根本没有桎梏。
我悄悄挪动身体,摸向我一直藏在宽大外套里的那个小布包。
里面没什么值钱东西,只有几块顺来的饼干,几个我偷偷攒下的打火机。
还有一小瓶我用零花钱买的,本来是打算用来点鞭炮玩的……
汽油。
我猛地拧开汽油瓶的盖子,将那刺鼻的液体毫不犹豫地泼洒在车厢后座,脚下,还有前面那两个猝不及防的男人身上。
“操!小***你干什么!”
打火机擦燃,微弱的火苗在昏暗中跳跃,映出我人畜无害的脸。
“送你们上路。”
火苗接触汽油的瞬间,热浪扑面,浓烟瞬间弥漫了整个车厢。
“着火了!妈的!快跑!”
那两个男人慌乱地想打开车门,却被变形的门框卡住。
我没看他们。
用袖子捂住口鼻,捡起车上的一把扳手敲碎玻璃爬了出去。
回头看了一眼。
那辆面包车已经成了一个熊熊燃烧的火炉,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天。
我顶着满头的血摇摇晃晃站起来,不知道走了多久,才被赶来的警察和爸妈找到。
他们看到我时的眼神,我至今记得。
像见鬼了一样。
我吃完最后一片薯片,舔了舔指尖的盐粒。
嗯,果然还是烧烤味比较好吃。
下次偷藏,得换个口味。 没过多久,门外就传来了钥匙捅锁眼的声音,夹杂着我妈的哭腔和我爸的咒骂声。
“砰!”
门被狠狠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