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之前,沈寒洲从不会问这些。
因为,他从不在意我和谁出去,做了什么。
以前我会把他这种不在意视为信任。
现如今才解读懂,皆是因为不爱。
我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带着半开玩笑的语气,「你今晚好奇怪。」
「又是买花,又是请我看电影,怎么了?是在外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吗?」
沈寒洲似乎没料想到我会反问,尤其是在我一语击中他做这些事情背后的真实原因。
饶是他在医院见惯了生死,做到情绪收放自如。
但此刻,眼底不免划过一丝心虚的情绪。
四周在这一刻,显得格外寂静。
对视中,沈寒洲忽然笑了下,毫无征兆地上前将我一把拥入怀中,「看来我以前真的是一个不称职的丈夫,一束鲜花、一张电影票就惹得你如此怀疑我。」
「我保证,以后我会多陪陪你。」
这就是沈寒洲的解释。
跟着,我自嘲地笑了一下自己。
我竟然刚才还在心里幻想他会和我坦白。
「时间不早了,洗洗睡吧。」我推开了沈寒洲。
见我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沈寒洲自以为圆了过去。
临去浴室前,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我记得这两天是你的排卵期,蔓蔓,要不,我们生个孩子吧?」
我们结婚五年,一直没有孩子。
只因结婚当天晚上,他就和我说,未来十年他没有要小孩的计划。
因为这十年他打算全身心地用在工作和与我的二人世界里。
我喜欢他,自然尊重他的想法。
只是,去年沈寒洲他妈病重,在病床上哭着求他,抓紧时间生个孩子,好让她闭眼前能看一眼孙子,也没能改变他的计划。
我不认为他现在突然改变计划,是因为他想和我有一个完整的家。
或许和摆在玄关的那束黄玫瑰一样。
孩子,只是他向我补偿的方式。
因为,他一直都知道,我想和他生一个软糯可爱的孩子。
「恐怕不行,最近工作太多了。」
听到我的拒绝,沈寒洲有些不可置信。
我起身从卧室抱着自己的枕头,再次和他目光交错时,解释道:「我会忙到很晚,为了不打扰你,这几天我就睡书房。」
说完,我不再看他,径直走进了书房。
直到书房门关上,才将沈寒洲落在我身上的目光切断。
这一夜,我睡得很踏实。
再次睁眼,已经是第二天了。
推开门,只见平时这个点还在晨跑的沈寒洲,竟然系着和他格格不入的围裙在厨房里忙活。
看着他熟练地煎蛋、热奶的动作。
我真有种活久见的感觉。
原来沈寒洲那双外科圣手,也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这一幕曾是我幻想过无数的场景,在温馨的小家里,我最爱的男人系着我挑的围裙,在厨房里忙碌。
但一起生活的五年光景,这一幕从未实现过。
现如今这段婚姻要结束了,却让我见着了。
真不知道,我是不是该买一篮子水果,去感谢那个叫江妤馨的姑娘。
她一回来,就治好了沈寒洲各种不会的毛病。
「起来啦?我做了早饭,你尝尝?」我的思绪被沈寒洲打断。
说着,他将做好的煎蛋、三明治和牛奶逐一端到了餐桌上。
面对他示意我过去坐下的眼神,我摇摇头,「不吃了,我现在马上要去工作了。」
我一边说,一边走到玄关处换鞋。
「到底什么工作,忙成这样?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吗?」沈寒洲突然冷下脸来,语气也硬了许多。
像这样突然显露脾气的沈寒洲是少见的,我猜大概是被我接二连三的拒绝给气到了。
以前,但凡他说的,我只会说好。
「对,没时间。」我平静地回头看向他。
因为,我要忙着去辞职,去交接。
沈寒洲错愕了一下,但还不等他再次开口。
他的手机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时,沈寒洲的目光本能地温柔且复杂了起来。
不用猜,我也知道。
是那个叫江妤馨的打来的。
沈寒洲没着急接,他下意识地看了我一眼。
而我没有再给他多余的眼神,拉开门头也不回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