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职的过程很顺利。
更好的消息是我接到了律师的电话。
他说,协议已经帮我起草好了,让我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还需要修改。
其实,我和沈寒洲的离婚很简单。
婚前财产属于各自,婚后平分。
没有孩子,所以避免了离婚中最让人撕破脸皮的一幕。
交接完工作上所有的事宜后,我从公司出来,打车去了和律师约好的茶馆。
律师还没来之前,我先去上了一个洗手间。
好巧,洗手间里,我遇到江妤馨。
相比上次的匆匆一眼,如今近距离下,我才看清她的五官。
一张不是多么令人称奇的长相,胜在她皮肤白皙,留着一头波浪长发。
不知是不是因为搞艺术的原因,她将身上普通的波点红裙,穿出了一种与众不同的味道。
让看见过她的人,很难忽视。
「美女你好,请问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我们两人,是江妤馨先开的口。
她不认识我,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在我略显惊诧又疑惑的目光中解释道,「我的头发好像被拉链挂到了,你能帮我弄一下吗?」
「我看不到……」
说着,她将后背转向我。
只见有几根头发确实被挂在拉链上。
我其实不想帮忙,但还是鬼使神差地伸手把那几根头发挑了出来。
「好了。」我淡淡地出声。
「谢谢。」江妤馨回头,高兴地向我道谢。
从洗手间走出去,我才发现在这里遇到江妤馨并不是偶然。
她身边还跟着沈寒洲。差点忘了,沈寒洲是这家茶楼的常客。
我也因为他的缘故,喜欢上了这间茶楼的布局和环境。
有点命中注定的意味,我和沈寒洲各自的包厢仅一墙之隔。
竹子编制的屏风后,是江妤馨边说边笑的声音。
短短十几分钟,就听到她讲述当年她离开沈寒洲后,先后辗转欧洲那边大小几十个国家。
组过街头乐队,参加过斗牛舞比赛,巴黎铁塔下被万人围观作画。
全程沈寒洲都在默默地听着。
直到最后,江妤馨感叹一句,「寒洲你知道吗?在国外这些年,经历的这一切,让我感觉我这一生没有遗憾了。」
「哪怕现在让我去死,我都心甘情愿。」
沈寒洲开了口,相比那次在画展上的怒不可遏的言辞。
他此刻显得格外平和,「是吗?那挺好的。」
江妤馨似乎没有想到沈寒洲会这么回应她,错愕了一下。
「但我后悔了,后悔当初选择了离开。」再开口,江妤馨一改刚才的明媚,语气透着一股后悔的忧伤。
「这样,我也不会把你弄丢了。」
我抿了一口手边的茶。
终于进入正题了。
「寒洲,我现在回来了,以后也不走了。」见沈寒洲不说话,江妤馨继续说道,「我们之间,是不是可以重新开始?」
到底是从国外回来的,一点也不含蓄。
「我想,关于我结婚的事情,你应该早就听说过了。」沈寒洲语气淡淡道。
江妤馨说:「我知道。」
「可你根本就不爱那个女人,不是吗?」
沈寒洲皱了一下眉:「谁说的?」
「我看出来的。」说起沈寒洲不爱我的证据,江妤馨显得无比自信,「你左手无名指上没戴婚戒,也没有戴过戒指的痕迹。」
原以为不会疼的心,在此刻还是被揪了一下。
这五年,沈寒洲拒戴婚,比我让他换头像的理由还简单,「我是医生,不方便。」
七个字,轻轻松松打发了我。
低头再看,当初婚礼上,被他戴上,象征爱情,婚姻的戒指此刻还牢牢的绑在我的手指上。
我咬着牙,费了一些力气。
终于取下了戒指。
长年累月的佩戴,戒指已经在手指上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