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檠激动得站起身,扯到我手背处的针管,血珠直冒出来。
我脸色煞白,用尽全力喊他:
「霍檠,我好疼…」
他听不到。
「真的吗?我看看,一个月了,阿鸢你真的给我争气。」
许鸢被抱起来转了好几个圈。
终于,他们发现了脸色愈发苍白的我。
霍檠抓住我的手,语重心长。
「你看,宝宝其实没有离开,他投胎去了阿鸢的肚子。这是心疼你呢。不要胡思乱想了,好吗?」
那天之后,我发现自己有开口障碍。
经常说不出话。
我的父母过来看我,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形容槁木的人是他们的女儿。
霍氏总裁养小情人的事早已不是新闻。
没人认为他有错。
反而指责我不体谅。
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怎么可能一辈子守着糟糠之妻呢?
还是个生不出孩子的。
「霍总对她已经仁至义尽了,给了她霍太太的名分,优渥的生活,又给她娘家那么大的支持,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就是,一天天闹个不停,果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一点豪门气度都没有,十足的泼妇。」
爸爸问我,还要不要过?
我不甘心就这样离婚,只要我一天还是霍太太,她许鸢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小三,她的孩子只能是私生子。
不为别的,只为争一口气。
可我没想到,这口气的代价,竟要搭上我父母两条命。
许鸢流产了。
所有佣人指认是我推她下楼的。
我声嘶力竭辩解,提出要调取监控。
「够了!黎穗!我没想到你这么恶毒?阿鸢走到今天有多不容易,为什么,你就是容不下她!为什么要害死我们的孩子!」
霍檠的眼神让我感觉他真的想过要杀了我。
心神俱裂。
我癫狂跑到窗台,竟要以死证清白。
可惜是二楼。
没摔死我,只是额头磕上尖锐的岩石,戳出一个大窟窿,血流如注。
恍惚中我看到霍檠满脸震惊朝我奔过来。
「我看错你了。」
睁眼时霍檠的第一句话。
「为了推脱罪责,污蔑阿鸢,你连自己的命都能赌。
「黎穗,做错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当着我的面打出一个电话。
我父母的公司当天破产,背上巨额债务。
他们外出求人帮忙的路上听到我跳楼住院的消息,当即调转车头。
意外发生在这一瞬间。
一辆大货车撞了上去。
我的父母当场双双殒命。
最后一面都见不上。
许鸢告诉我这个消息时,我彻底疯了。
此后被软禁在霍家,佣人受指示对我极尽苛待。
额头包着沁血纱布,窝在角落里时而双目无神喊爸爸妈妈,时而哭着喊我的孩子,时而癫狂嚷着***去死……
这一类的视频在网上广为流传。
还有我之前在家里,公司,狂砸东西的视频。
人人都说霍檠的老婆疯了,是咎由自取。
而他还不离婚,碍于恩情照顾我这个疯子,是世界上顶好的男人。
浑浑噩噩过了一年,我的精神逐渐恢复正常。
只是瘦得皮包骨,不足八十斤,眼窝凹陷,唇色永远是白色。
更瘆人的是,额头上那个狰狞的窟窿。
许鸢又怀孕了。
霍檠把我放了出来,提出离婚。
「你这个样子,实在不能再当霍太太,更不能当我孩子的母亲。我和阿鸢的孩子不能当私生子,所以,黎穗,你我只能离婚,我会给你一笔营养费。往后再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