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愿意弄脏被子,但手酸的连胳膊都不想抬,也实在无力洗漱,只靠在床脚沉沉的睡去。醒来的时候,狄青正靠在我身边,与我头顶着头,肩靠着肩,睡的像头小死狗。
小时候,我跟狄青虽然见面就打,可在外面却是铁杆子兄弟一致对外打遍京城纨绔。回了家,他挨他爹的打,我挨我爹的打,天大地大不如老爹的棍子大!
挨完了打,我俩便躲起来,两只小的抱团取暖瑟瑟发抖互相上药。他有小厮,我有丫鬟,可我俩总觉得,一同挨的打必须同甘共苦!
所以他给我上药,一瓶药倒上去连拍几下,拍的我脸色发青咬牙切齿。我给他上药,用足了手劲,按的他鬼哭狼嚎。几次下来,上完了药我俩纷纷觉得病更重了,原本只是屁股疼,上完药浑身都疼。这才彻底作罢,他找他的小厮,我找我的丫鬟。
到如今,我们仍像幼时一样,头靠着头,肩并着肩,却双双没有了爹。原来有时,会被打也是一种幸福。
最后一场战役,杀的天昏地暗。狄青被人从后背砍了一刀,贯穿了整个后背。我比他更糟心点,被人砍断了一只胳膊,不过却杀了敌军的首领,给我爹和狄老爹报了仇。
狄青握着我空荡荡的袖子,哭的跟死了娘似的。
我实在不知他在哭什么。一条胳膊换对方主将性命和一场战争的胜利,这生意再划算不过。
思索了半天,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放心,断了一只胳膊,姐也一样罩得住你!
狄青闻言顿了一下,接着哭的更厉害了:你是猪!你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