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黎宏炫。左眉的疤,是救人的勋章,也是诅咒。
上一次它震痛钻心,是前任刑侦支队长车祸身亡的前一刻。
今早六点,这诅咒再次灼痛。
随即,海市血染:
退休法官被浇铸成跪姿沉河;
五十岁幼师被扮成「在逃公主」,毙命旋转木马;
建材老板被焊死驾驶座,经历反复撞击。
每个地狱现场,都留有一枚仿古「死刑令签」。
而一张残缺的小学毕业照,更是拉开了迟到二十多年的血腥清算。
我是黎宏炫,临时授命接任海市刑侦支队队长。
今早六点一睁眼,我左眉上的疤又开始一跳一跳地疼。
每回出现状况前,它总会如预兆一般折磨我。
果然,十七分钟后我接到电话,赶往发现尸体的护城河边。
护城河水面泛着铁灰色的光,晨雾像一层湿冷的裹尸布,黏在皮肤上。
老赵的破木船漂在河中央,他蹲在岸上发抖,牙齿打架的声音比他的叙述还清晰。
「警察同……志……那东西……那东西在瞪着我啊!」
警戒线内,闪光灯在雾气中划出惨白的光痕。
我蹲在尸体旁,手套上沾满了河水的腥味和尸体特有的粘腻感。
尸体已被置于岸边,那张脸就像泡发的馒头,惨白里泛着青灰。
眼球被水泡得凸出眼眶,瞳孔扩散成两个黑洞,直勾勾盯着天空,像在质问老天爷。
最恐怖的是额头的刻字,伤口外翻,乌粉色的皮肉像被撕开的拉链。
「徇私」两个字的笔画边缘整齐得变态,我甚至能想象凶手拿着刀,像刻印章一样慢慢往下按的样子。
法医翻动尸体时很费力,因为死者下半身被浇筑在混凝土里。
其双手也被水泥凝固成诡异的祷告姿势。
「黎队,您看这个。」
法医小李用镊子夹起死者怀中的一张照片,「很完整,没泡烂,凶手用防水袋装着。」
那是一张泛黄的小学毕业合照,二十几个孩子排成三排。
他们头顶上方横幅上,是「曙光小学 1998 届五 1 班毕业留念」几个大字。
照片边缘还有烧焦的痕迹。
「死亡时间?」我问道,目光扫过呈现诡异跪姿的尸体。
「水温 14 度,根据尸体浸泡特征和胃内容物分析,死亡时间大约在 72 小时前。」
小李翻动尸体,「最奇怪的是,虽然浸泡了这么久,但尸体腐败程度比预期要轻。凶手可能用了什么方法延缓了腐败过程。」
法医又从死者后衣领内取出一块薄薄的木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