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我从榻上半支起身,却发现摄政王的寝宫里空无一人。
我懵懵地下了床,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难道谢清衍这是……睡了就跑?
啊啊啊!如果是这样,那也太不是人了!
可我不敢在他的寝宫多有逗留,唯恐被其他人发现。
于是,哪怕忍着浑身的酸痛,我也跌跌撞撞地跑出了他的寝殿,跑进大雪里,回我的葳蕤殿。
我委实没有想到,我放弃底线,把原本勾引皇帝的手段全用于谢清衍身上,却是无半点用。
想来如今的谢清衍,早已忘却那份年少情谊。
他看我,或许只觉得是在看笑话——
看我高楼起,看我高楼塌,笑我一心攀高枝的无知与傲慢。
对我或许就只剩下了存心玩弄,是半点感情也没有了。
不知是因为疼,还是觉得昨晚的一夜过于羞辱,我咬牙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可在跑过一处假山时,我被不小心绊了一下,直直摔进了雪地里。
嘶,这下眼泪是真的忍不住了,我在地上默默流泪。
不知过了多久,脑袋上,突然响起一道嬉笑声:“哟,这不是前天进宫的褚婕妤吗,怎么好端端地趴在雪地上哭呢?”
我懵懵地看去,只见是从小与我不对付的白清纱,也是当今的太子良娣。
看她的模样,我就知道,今日遇见铁定是要被她笑话一场。
从小到大,京城的名媛圈里,我和谁都处得不错,就白清纱处处要与我争一头。
听说我要进宫做妃子,白清纱也便设计与那出宫游玩的太子来了段偶遇佳话,然后进宫做了良娣。
不过现在想来,是白清纱赢了。
她的太子马上即位,成为新一代帝王,她再不济也是未来的嫔妃。
而我?
这不马上就要被拉去殉葬了。
所以,是我输了,还直接把小命给输没了。
“啧,褚婕妤怎么是从摄政王的寝宫里出来的?莫非……”
我一吓,连忙示意她别乱说话:“白良娣,有些话可以说,有些话不可以乱讲。”
这要是让其他人知道我昨晚和谢清衍不知廉耻、私相授受,不仅我的家族,就连谢清衍也会被我拉下水。
白清纱先是一愣,然后乐了。
她示意身后的侍女:“来人,送褚婕妤回去,好生照看,别让她跑了。”
我:“……”
看来,她是看出我不愿意殉葬,所以找人想看着我……
没等我挣扎,几个宫女就过来将我从地上扶起,一路半是搀扶、半是挟持,拉着我回了葳蕤殿。
一到殿内,宫女便将我丢在地上,任凭我摔得五体投地。
白清纱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冷笑了一会儿,又凑近我:“是去勾引谢清衍试图求救了吧?”
没等我说话,白清纱继续说,“你以为这世上谁都该围着你转?如今的谢清衍可不是那个落魄的八皇子,他是高高在上的摄政王,你以为他还看得上你?”
“白良娣,这些亵渎我和……摄政王的话,还请你三思而言,就算你看轻本宫,但若是这些话传到了摄政王的耳朵里。”
“这些话,自然传不过去。”白清纱冷笑,“褚淼淼,我劝你还是接受自己殉葬的命运吧。安分着点等死,省得在别人面前碍眼。”
说完这句话,白清纱一甩衣袖,潇洒离开。
而我看着自己的殿门被关上,心里彻底凉了。
好像真的……没人能救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