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罪神宋止川,背叛天族,独闯九重天,掳走风禾上神。
长生帝君,亲自领兵,与魔界交兵。
宋止川骁勇善战,与天界在苦寒川僵持,毫无败相。
魔界大军即刻便可以跨入南天门,直取天神殿。
天帝手下强将稀少,且都无以为策。
众神商议之后,许以假降为计,长生石为饵,最终生擒获宋止川。
天界由此大获全胜,救回了风禾上神。
风禾上神被救回时,仙骨已失,神力尽消,右手的尾指也被断了一截,血淋淋地,很是骇人。
神界高高在上的女君被折磨地不成样子,让众神气愤不已。
宋止川被绑于诛仙台上示众百日,众神皆可任意用刑。
“帝君,上神她……”医仙顿了一下,眼神飘忽不定,似乎有难言之处。
“如何?”长生刚刚从战场上赶回来,戎装未卸,满脸疲惫。
“仙骨已失,三魂七魄将散,已是行将就木。”
声音一落,满殿神仙跪了一地。
长生帝君垂下眼眸,静静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子。
他眼眸微沉,透着淡淡的悲伤。
“怎样可以救她?”他喉结滑动,声音低沉沙哑。
“上神的元气已经无法聚集,如今即使帝君日日以法力维持,最多也只有百日。”
“百日也好。”长生大帝喃喃自语,大步离开了神霄殿,清瘦的背影挺拔依旧。
我站在群仙之首,一席桃粉色仙裙,墨色长发披在肩头,如往日一般仙风道骨。
殊不知,我现如今,连束发的力气都没有了。
没有人看出我此时的羸弱,我强撑着破损的身躯,挺拔如松,犹如平日里一般意气风发。
许多不明真相的小仙都以为我的身子已经大好,用不怀好意的目光,悄悄地打量我。
“我就说吧,她和宋止川一直不清不楚,明面上是师徒,背地里还不一定怎么苟且呢!”
“就是,背着帝君养小白脸,还把自己糟践成这个样子,亏得帝君不嫌弃她。”
“听说婚期如期举行呢。你看她一副浪荡样子,怎么配得上帝君?”
是啊,在天界,我可能是最不受待见的上神了。
因为得道早,地位高,又是天帝的亲妹妹,碍于情面,天界没有人不礼让我几分。
可我,也不过是天帝用来笼络人心的玩物罢了。
我被许配过三次。
在不久前,我又订婚了。
郎君是常德老尊的儿子。
虽比我年长许多,但也待我极好。
原本我以为,如果以后的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也挺好。
可我不知道,所有人都明白其中的缘由,只有我,懵懵懂懂地沉溺在喜悦之中。
当时六界初定,北域仗着自己历史源长,地位尊崇,便一直和天界作对。
双方势均力敌,皆在忍耐。
我们的婚宴,就是开战的导火索。
那天,要么我死,要么对方死。
我知道喜宴里的酒,有毒。
但还是一杯一杯灌了下去。
我忍着腹痛,咽下涌上喉头的血腥,看着新郎喝下毒酒,才直直倒了下去。
那一夜,金戈铁马,蹄声撼地。
却没有人管我。
天界战胜后,在北域留下一片狼藉,班师回朝。
而我,倒下在了主桌下,被遗忘了。
我无力挣扎呼喊,只能闭着眼睛,一点点靠近死亡。
弥留之际,一个带着面具的少年走到了我的面前。
锦衣华服,气质不凡。
我意识模糊,仅存一点求生的意志。紧紧抓住他的衣摆。
“救……救救我。”
少年低眸看了我一眼,面具下的神色看不清楚。
“为何要救你?”
“我……”
当我恢复意识时,感受到在古神鸟的背脊上腾云驾雾。
“你是古神鸟族?”
他没有回答。
我看着他身上的羽翼,泛着金光,一闪一闪的,很是耀眼。
“我要如何报答你呢?”
他化作人形,身姿提拔俊秀,身上的花纹精致秀丽,一看就地位尊崇。
“不用,先顾着你自己吧。你身重剧毒,时日无多了。”
我愣住了,苦涩涌上心头。
“多谢提醒。如果有幸,我能活着报答你。”
他看出了我眼里的落寞,我感受到了他的怜悯。
他抚上胸口,一片金羽躺在他的手心。
“伸手。”
金羽化作一束阳光,融进了我的血液里,身上暖流涌动,疼痛减轻了不少。
手腕处一片小小的羽毛印记油然而生。
我疑惑地看着他。
“这羽翼可以暂时缓解你的痛苦。”
“多谢。”
我看着他化作一只神鸟,翱翔天际,向着夕阳的方向飞远。
“风禾上神!后会有期!”
一束金光闪过天际,短暂的温暖与自由,却是我奢求不得的。
那天,我记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