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后说一次,我和林殊已经断干净了。”
“你别闹了,好不好?”
闹?
我只觉得荒唐。
半年前,我歇斯底里哭着求他离开林殊,他说我无理取闹。
半年后,我对他的一切不管不问,他还是觉得我在胡闹。
“随便你怎么说。”
我撑着发软的双腿站起身:“我累了,先睡了。”
我云淡风轻的模样让傅承渊僵在原地,像尊雕像。
深夜,傅承渊推开客房的门,从身后抱住我。
清冽的雪松气息夹杂着一丝酒气,将我重重包裹。
“阿晚,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月光透过窗棂,落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
这位军区里雷厉风行的少将,此刻眉宇间写满了哀求与期冀。
我轻轻捋起睡衣袖子,露出手腕上那道狰狞扭曲的伤疤。
他的呼吸骤然停滞。
像这样的伤痕,我身上还有七到。
都是几年前抑郁最严重时留下的。
那时候傅承渊在做什么?
他正动用一切关系逼我签字离婚,抛下我和孩子去给另一对母子尽责。
所以此刻我笑了,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
“不好。”
我们永远,不可能重新开始。
因为我这辈子都没办法忘记,那个暴雨夜我的丈夫和我的闺蜜抱在一起,衣衫不整的样子。
那一刻,我信仰了十年的爱情与婚姻,轰然倒塌。
今年是我和傅承渊结婚的七年。
从军区大院里的青梅竹马,到如今人人称羡的“少将夫人”,我们的故事称得上爱情童话。
连我自己也从未怀疑过,此生除了他,我还会嫁给谁。
刚结婚那几年,生活甜得像梦。
直到林姝的婚姻破裂,打破了平静。
她是我最要好的姐妹,嫁的是同单位的钢琴师,婚后一直被宠得像个公主。
谁也没想到,那样温文尔雅的男人竟会出轨。
那天她趴在我肩头哭得撕心裂肺,我气得直接拨电话要给保卫处举报。
是我,求傅承渊让林姝暂时住进我们家属院的小楼。
是我,求傅承渊给林姝安排文工团的闲职。
也是我,求傅承渊动用人脉,把林姝的孩子送进军区最好的幼儿园。
记得当时傅承渊很不耐烦。
他向来瞧不上林姝那股矫揉造作的劲儿,私下没少跟我吐槽:
“走个路都要扭腰,哪有半点军人的样子。”
所以后来我怀孕回娘家养胎,有人偷偷告诉我:“傅少将最近总往文工团跑,有人看见他和林殊在琴房亲嘴。”
我一反应是她在造谣。
我们三个在大院里一起长大,他俩吵了十几年,从少年时代就互相看不顺眼。
见面能心平气和说上三句话都算难得,更别说其他。
可心里那根刺,终究是扎下了。
那天晚饭时,我故作轻松地提起要给林殊介绍二婚对象。
傅承渊一个撂下筷子,眉头紧锁:“吃你的饭,别操那些闲心了。”
“我又不是养不起两个女人。”
我心里一沉,转头看向林姝。
她只顾低头吃饭,避开了我的视线。
这时我才注意到,她碗里堆着的,全是傅承渊夹的菜。
他们挨得那样近,中间只隔着个咿呀学语的孩子,远远望去,像极了一家三口。
那顿饭我吃得味同嚼蜡。
在无边的恐慌中,我触到了真相的边缘。
却仍然不愿面对来自至亲者的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