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娘家住了三天。

妈妈问我怎么了，我没说。

只说想回来住几天。

妈妈看着我的肚子，叹了口气。

“晚晚，周浩对你好吗？”

我没回答。

“你爸当年，我怀你的时候，他天天下班回来给我做饭。”妈妈坐在我旁边，“我想吃什么，他半夜都去买。”

我的眼眶又红了。

“妈……”

“晚晚，日子是你自己过的。”妈妈握着我的手，“如果不幸福，就别硬撑。”

“我知道。”

第三天晚上，周浩来接我了。

他站在门口，脸上有点尴尬。

“晚晚，回家吧。”

我看着他，没动。

“这几天我想了很多。”他往前走了一步，“可能我最近确实工作太忙了，忽略了你。”

“可能？”

“……是我不对。”周浩低了低头，“以后我改。”

我看着他。

“下次产检，你陪我去吗？”

“……”

“周二，上午十点。”

周浩的脸色变了一下。

“那天我真的有会……”

“那就算了。”我转身回房间。

“诶，晚晚！”他跟上来，“我回去调一下，争取陪你去。”

“争取？”

“……我尽量。”

我看着他，笑了一下。

“周浩，你知道吗？”

“什么？”

“你妈住院那次，你凌晨四点爬起来去医院。”我的声音很平静，“我问你能不能陪我产检，你说‘尽量’。”

他的脸一下子红了。

“那能一样吗？我妈住院是大事！”

“产检不是大事？”

“产检就挂个号，检查一下，又不是……”

“又不是什么？”我看着他，“又不是你妈住院？”

“你怎么老扯我妈？”周浩急了，“我孝顺我妈怎么了？”

“我没说孝顺不对。”我深吸一口气，“我说的是，你对你妈和对我，标准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你妈住院，你请假5天。我产检，你说扣500不值得。”

“那是……”

“你妈想吃什么，你下班绕路去买。我想吃酸的，你让我点外卖。”

“……”

“你妈生病，你请假照顾。我怀孕8个月，你让我爬5楼送饭。”

周浩的脸青一阵红一阵。

“你就是太矫情了！”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很可笑。

“好，我矫情。”

我拿起包，往外走。

“你去哪？”

“回家。”

“我送你。”

“不用。”

我回到家，一个人坐在客厅里。

天已经黑了。

我没开灯。

就这么坐着，看着窗外的夜色。

手机响了。

是婆婆。

“晚晚啊，听说你回娘家住了几天？”

“嗯。”

“是不是和小浩吵架了？”

我没说话。

“晚晚啊，夫妻哪有不吵架的。”婆婆的声音语重心长，“但你要体谅小浩，他工作忙，压力大。你是做老婆的，要多担待。”

“妈，我怀孕8个月，他让我爬5楼送饭。”

“那电梯坏了能怎么办？”婆婆笑了一声，“5楼又不高，你年轻，爬一爬没事的。”

我握着手机，手在发抖。

“妈，我产检一次他都没陪过。”

“产检你自己去不行吗？医院又不是没人……”

“您住院那次，他请了5天假。”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

“那能一样吗？”婆婆的声音有点不高兴了，“我是他妈，他照顾我天经地义。你产检就是挂个号，能有多大事？”

我的心一点一点凉下去。

“妈，您知道吗？”

“什么？”

“您儿子每个月给您5000块，给我生活费只有2000。”

“那是他孝顺！”婆婆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我养他这么大，他给我点钱怎么了？你管得着吗？”

我挂了电话。

坐在黑暗里，我突然笑了。

5000和2000。

5天和0天。

这就是我在这个家的位置。

“宝宝。”我摸着肚子，轻声说，“妈妈会保护你的。”

不管怎样，我会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