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那句“储君”如同惊雷，炸得整个金殿鸦雀无声，也炸得霍云翀僵立当场。

随即他猛地摇头，声音陡然拔高。

“不可能！陛下！这怎么可能？！”

“她……慕容瑶不过是一介女子，如何能做得这天下的主人？如何能继承江山社稷？！”

“自古岂有女子为帝的先例？这……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放肆！”

父皇彻底震怒，威压笼罩整个大殿。

“霍云翀！你胆敢在金殿之上，质疑朕的决定，污蔑储君？！”

“来人！”

父皇厉声喝道，“将此狂徒给朕拿下！拖出去！”

殿前侍卫应声而动，立刻上前要擒拿霍云翀。

霍云翀却还是不肯服输，他奋力挣脱开束缚。

“诸位！诸位同僚！”

他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嘶哑。

“你们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吗？女子为储，牝鸡司晨，此乃祸乱之始啊！你们……你们就无人反对吗？！”

片刻沉默后，有几位大臣站了出来。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御史颤巍巍出列。

“陛下，老臣以为……霍将军所言，虽言辞过激，却……却不无道理。”

“女子为储，的确与祖制不合，恐非国家之福啊。”

“臣附议，”

另一位官员也躬身道，“公主殿下才德兼备，臣等钦佩，但储位之事，还请陛下三思！”

“请陛下三思！”

零零星星，有七八人站了出来。

声音虽然不算洪亮，但在寂静的大殿中也显得格外清晰。

霍云翀看着这些站出来的人，像是终于找到了支撑。

原本有些慌乱的神色重新变得镇定。

他转回头看向我，眼神带着一丝得意。

我无视他挑衅的目光，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我的视线掠过那几位站出来的大臣，开口道。

“几位大人反对女子继位，句句都是忧国忧民，我作为公主十分感佩。”

我话锋一转。

“那么，依诸位之见，父皇若不立我为储，又该立谁呢？”

那几个大臣面面相觑，一时语塞。

有人迟疑着开口。

“……大皇子殿下仁厚……”

另一人立刻接上。

“三皇子殿下英武……”

“哦？”

我轻轻笑了，目光转向文官队列最前方。

“大哥，三哥，原来诸位大人对你们寄予如此厚望。”

“只是不知，两位兄长意下如何？”

众人这才注意到今天所有皇子也都出席了今天的朝会。

大皇兄率先出列。

“父皇明鉴。这三年来，儿臣与二弟、三弟以及妹妹奉旨轮流监国。”

“处理政务孰优孰劣，诸位大臣有目共睹，儿臣心中更是清楚。”

他转向我，微微颔首，语气坦然。

“小妹虽为女子，但她行事果敢，处事公允，展现的魄力与手腕，远胜于我。”

“储君之位，能者居之，儿臣……心服口服。”

他话音刚落，三皇兄也大步迈出。

声如洪钟，带着军人特有的爽利。

“大哥说得对！咱们兄弟几个，谁行谁不行，心里都门儿清！”

“瑶儿的本事，我这个当哥哥的佩服！让她来做这皇太女，我老三第一个赞成！”

“总比某些只会耍嘴皮子，在边关待了几年就忘了自己姓什么的强！”

他说话时，目光毫不客气地扫过霍云翀，意有所指。

就连一向沉默寡言的二皇兄，此刻也表明态度。

“儿臣附议。皇妹堪当大任。”

几位皇子都没有异议，其他人的意见就更不重要了。

那几位老臣面面相觑，讷讷地缩回了队列，再不敢多发一言。

殿内形势已然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