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涌进来医护人员,他们架住了何尚,然后将镇定剂注射进了他的身体。
他的身体垂软下去,最终瘫倒在了床上。
「现在这情况,病人可能不太适合接受调查了。」他的主治医生对我说。
「他病情怎么样?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整体还算稳定,很久没有出现第二人格了,要说奇怪,他似乎很喜欢做梦,有时候睡不着,还会要求护工给他注射镇定剂。」
「屋里的监控,我要查看一下。」
医生把我引到了监控室,我开始逐个加速查看监控。
我依旧不信预知梦之类的无稽之谈,即使我想不明白他怎么知道文件的事。
我宁可相信有人向他传递了信息,查看过他是否接触过其他人,我才能确定这一点。
如医生所说,监控里的何尚,一天十八个小时都在睡觉。
醒着的时候他就坐在床上发呆,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倒是有两个奇怪的时间点。
在第十八天,半夜何尚突然醒来,黑暗中也没开灯,他床头摸来个矿泉水瓶,在床和墙的缝隙里,准确的抓住一只壁虎。
就是和我谈话时给我看的那只。
另一次,是在见我之前,他早早的醒来,收拾了凌乱的屋里,摆好了座椅,打来了热水,还在我进屋前的十分钟左右,给我倒了杯水... ...
一个正常人能一天睡十八个小时以上,醒来就发呆?
可他这么长时间,任何人其他人都没接触,他是怎么知道我会来看他,又怎么知道他杀掉的人是我徒弟?
难道真是在梦里知道的?
他好像,还说,我徒弟的母亲,也要死了。
我拿出手机,给她打去了电话。
长久的嘟——嘟——声后,是提示无人接听的冰冷电子女声。
一次一次的呼叫。
一次又一次,声音的余韵落在昏暗的监控室。
让我如坠冰窟。
尽管在去的路上,我一直提醒自己。
「那些都是一个精神病人的胡言乱语。」
但我一直心神不宁。
直到我到了农村,我徒弟家的小院。
门被反锁,门口依旧贴着白色的挽联,但任我在三呼唤,也没人来开门。
在邻居家的楼梯上了屋顶,进到家后,我看到了厨屋的火炕上躺着的,我徒弟的母亲。
法医鉴定,她死于突发心脏病。
我在医院监控室调取监控的那天晚上,她在梦里溘然长逝。
屋里的地上全是擦泪的纸巾。
这个位两位忠烈的妻子和母亲,最终追寻着她的妻子和儿子去了。
她的去世,使我开始反思自己。
或许,我早一点相信或想起何尚的话,她就不会死了。
我陷入自责,开始沉沦,我的世界开始观崩塌。
真的有预知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