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崎在某方面是个很执着的人。
他歪着嘴恶劣地笑了笑:
“反正你今天是要跟我走的,衣服是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我取下耳返,利落地脱去一身演出服。
卸妆卸到唇部时,我没再继续了。
江崎大约是等久了有些烦躁,戏谑道:“你化妆不如素颜好看,还涂口红干什么。”
我拎着包带上口罩看他一眼,没有说什么。
我几乎是全副武装跟着他进了酒店,前台的小姑娘看我的目光带着三分好奇四分不屑。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
都和人一起出来开房了,还搞这副样子怕谁认出来吗,真是再自欺欺人不过。
可我只是作为一个公众人物,怕被人认出来,影响我的事业罢了。
江崎做的时候用了十足的力气,带着些惩罚的意味。
我偏过头去没有看他。
他这副样子跟高中时候差距实在有些大。
高中的白发校草,永远的年纪第一,光是一个背影就足够让无数女生芳心暗许。
我和他认识第一面是在奶茶店。
他走在银杏街上,白发迎风飘起来几缕,透着金色的霞光,像是从天而降的神祇。
数不清的女孩子或羞涩或大方地将各种奶茶塞给他。
他捧了满怀的奶茶和鲜花,隔着人群向我挑了一下眉。
“奶茶是你们店里的,我在这儿待会儿没问题吧?”
我示意他随意。
他却没有立刻就进去,反而是递了一杯给我:“你也是六中的吧?这么早就出来打工吗?”
不是打工,是兼职。
我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出声。
江崎笑得张狂:“你这副样子一看就是学生妹,染个头吧。”
我抬眸看了他一眼,无悲无喜:
“你这人挺有意思的,自己染个非主流白毛,还喊别人跟你一起做伴。”
不过我懂他的意思。
他的意思是我不漂亮,做奶茶店的门面可能不够格,吸引不到太多客人。
我仔细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隔天我就被挂在了表白墙。
我染了一头渣女粉,他染了一头奶奶灰。
被说绝配。
江崎起身去卫生间洗澡了。
我瘫在床上,揉了一把被汗水浸湿的头发,闭上了眼,半晌也没力气睁开。
下腹部传来钝痛时,我猛地睁开眼睛,伸手往下探去,却只摸到一手血。
江崎哼着歌出来时,望着我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样子顿住了脚步。
“施敏,你吸毒啦?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我朝他艰难一笑:“口红掉了而已。”
我不涂口红的时候脸色灰败而苍白,那是绝症的先兆。恐怕只有江崎觉得我素颜好看。
我起身缓缓向卫生间走去。
“啊!施敏你流血啦…”
出血对现在的我来说很难止住,我得的这个病会有凝血功能障碍。
我冲他眨了眨眼睛,语气轻松而欢快:
“大姨妈来了啊,你以为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