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石纷飞中,一线天光漏了进来——狼群正在刨塌洞口!短剑出鞘的嗡鸣惊散萤火,剑身上的暗纹流动如活物。当首狼扑来的刹那,杜荷本能地挥剑,剑锋竟在空中划出星芒般的轨迹。 狼血溅上星图的瞬间,所有光芒骤然熄灭。等杜荷再睁眼时,发现自己已站在来时的山道上,仿佛一切皆是幻梦。唯有掌心的剑柄滚烫如烙铁,和杏子裤脚渗出的三道爪痕,证明着方才的真实。「荷儿!杏子!」孙大娘的呼喊从山下传来。杜荷慌忙将短剑藏进竹篮,转头看向杏子惨白的脸色——那伤口边缘,隐约有金砂闪烁。 燕魂觉醒 孙大娘的呼喊声从山脚传来时,杜荷正死死攥着竹篮里的乌木短剑。剑柄烫得她掌心发疼,就像攥着一块烧红的炭。她低头看了看杏子——这个平日里活蹦乱跳的姑娘此刻面色惨白,裤管上的血迹已经渗到脚踝,在青石板上洇出三朵刺眼的红梅。 杜荷看着孙大娘从天而降,着急地一把掀开杏子裤脚时倒吸一口凉气,「这伤……」杜荷看见三道爪痕边缘泛着诡异的青紫色,像极了父亲医书上画的狼毒症状。她突然想起青铜棺开启时震落的灰尘——那些浮灰落在杏子伤口上时,曾闪过星点金光。
"孙大娘,这...这金砂是......"杜荷的声音发抖。孙大娘的手突然一顿,刚拿出的绣花针"叮"地掉在地上。"不该问的别问。"她厉声道,却又在看见杜荷惊恐的表情后放软了语气,她颤巍巍地捡起绣花针,手抖得厉害,针尖三次都没挑出金砂。孙大娘没有办法,枯瘦如鹰爪的手突然暴起青筋,左手抄起女儿杏子,右手铁钳般扣住杜荷手腕。"闭眼!"孙大娘浑浊的眼底忽闪过两点磷火,杜荷只觉耳畔炸开猎猎风声。三人腾空掠过村口石磨,很快拐进梅婆院子。 "娘...疼..."杏子细弱的呻吟被风撕碎。杜荷突然想起上元节时这双手还颤巍巍地给自己系过五彩绳,此刻却如烙铁般灼人。她们落在梅婆家院墙外时,墙头驱邪的铜铃竟齐齐转向背对来人,杜荷注意到孙大娘发间插着的桃木簪正在渗出血珠。她不经意瞥见窗纸上映出个佝偻身影——梅婆正举着那根狼头拐杖,杖尖诡异地对着她们的方向微微发颤。 "荷丫头,看什么呢?"孙大娘突然出声,吓得杜荷一激灵。"没...没什么。"杜荷低下头,却看见天宝的半块玉锁从破窗棂里荡出来,蓝宝石在夕阳下泛着诡异的血光。杜荷刚靠近,就听见梅婆尖利的咒骂:"丧门星!昨晚是不是又去后山了?"伴随着拐杖抽打的闷响和梅霜压抑的呜咽。梅霜的呜咽突然掺进几声惨笑:"娘既认定我克死夫君,何不将我也填了那口井?"她忽然提高的声调惊飞了檐下燕子,"天宝昨夜烧得说胡话,您宁肯用桃木钉封门也不许我请郎中,除了去后山采鬼针草,我还能..."
"闭嘴!"狼头拐杖重重杵地的声响震得窗纸簌簌发抖。杜荷透过破洞看见梅霜伏在地上,半边脸映着夕阳竟泛出青灰色:"您当真以为我不知?每月初七您让我送去枯井的猪头,最后都进了孙家灶房!「梅婆」孙大娘对着窗棂叫道。梅婆的咒骂戛然而止,拐杖尖的青铜燕子纹泛起幽光。杜荷感觉怀中的乌木剑柄突然发烫,这才发现梅婆杖头的燕子竟与剑柄纹路左右对称,合起来正是完整的双头燕。"造孽啊..."梅霜突然扑向窗棂,枯瘦的手指穿透窗纸抓住杜荷衣角。她脖颈处浮现出暗红勒痕,与天宝玉锁上的血光如出一辙:"那玉锁是你爹..."话未说完便被梅婆扯着头发拖回阴影里,只剩半片染血的指甲卡在窗棂缝隙。夕阳最后一缕光线扫过狼头拐杖时,杜荷看清杖身刻着的小字——正是父亲书房那本《燕家医经》扉页的题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