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烛猛然抬头，看见月棠时，麻木的眼眸中闪过光彩。

下一刻，刑堂长老传音出来。

“罪人衔烛杀害幼童，还不认罪吗？”

衔烛一双眼只紧紧看着月棠，干涸的嘴唇艰难的开口：“月棠，我没有……”

“你杀害娇娇，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月棠漠然打断，看向他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

衔烛的期望瞬间落空，心冷的像是被冰封过。

他不甘心站起身，身上的锁链吱呀作响，***在外的伤口重新浸出鲜血。

“我当时只去看了一眼那个孩子就离开了，孩子被谁杀的我不知道！”

三天前。

天君月棠封玉衡为侧君，大典和孩子的百岁宴同时举行。

衔烛本不想参加，他无法看着曾经心爱的女人与别人成婚。

还是月棠来找他，声声切切：“你身为帝君，若是不去，要九重天上众人如何看待玉衡。”

为了他本就狼藉的名声，衔烛还是去了宴会，临走时还看了一眼玉衡和月棠的孩子。

白***嫩，惹人怜爱。

结果刚转身离开宫殿，便倏然传来了孩子的死讯。

当场，他一个帝君就被废去仙力，送到水牢听后发审。

他思来想去，只有玉衡会栽赃他。

衔烛抬眸看向玉衡。

只见他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喜悦，接着又脚步踉跄让月棠搀扶着他：“娇娇还那么小……天君，那是你我的血肉啊……”

月棠脸色一变，看向衔烛的眼里浮现怒意：“你从前嫉妒玉衡的所作所为，我都可以不计较，但那是我的孩子……”

“衔烛，你真的太让我失望。”

衔烛呼吸发滞。

天地混沌时，他与月棠自出生起就在一处。

青梅竹马，相伴万年。

他陪着她四处征战，相依为命。

他不敢相信从前那个舍不得他受半点委屈的人，如今却拥着别人来指认他莫须有的罪。

衔烛体内气血翻涌，一瞬间惨白唇角溢出鲜血。

他再也支撑不住的倒在地上，痛到整个人都蜷缩在一起。

“别装了，我知你早就没了痛觉。”月棠眼如寒水，还带着厌恶。

衔烛呼吸发窒，又想起中毒时的光景。

那时三界动荡，妖魔横行。

他身上的血毒是替月棠挡剑落下的。

彼时，她的神色里满是对衔烛的担心，手足无措不停的给他输着灵力。

“阿衔，你别有事，我只有你了。”

衔烛于心不忍，帮她拭去脸上的泪：“我没事，我中了血毒，失去了痛觉，没事的。”

他安慰她，不欲分她除魔卫道的心。

月棠也信誓旦旦承诺：“我一定会替你解毒，走，我们先回家。”

如今她的话犹在耳边，却已经是十诺九空。

“那句失了痛觉，是我骗你的。”衔烛苦笑一声解释。

可月棠却不信，只狠狠皱眉道，“既然你依旧嘴硬不认罪，那就先用鞭刑吧。”

眼睁睁看着行刑官挥舞着长鞭走来，一道稚嫩的声音响彻整个刑堂。

“且慢！”

衔烛心口一跳，回头就看见儿子肃风匆匆赶来。

他满是苦楚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至少他的孩子还是信他的……

却不想肃风朝着月棠拱手后，说出的话让他坠入更深的寒冷。

他走到衔烛面前，露出十分沉痛的模样：“父君，你若是认罪，我就还认你当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