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镜子中的我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是完好的。

他似乎想到什么新的玩法，开始撕扯我身上的衣服。

我瞬间明白他的意思，惊恐的去推他。

「哈哈哈哈，涂月，你害怕了吗？」我摇着头拼命的呜咽，但是却无法阻止他的动作。

说着还拿出手机「我把你这个鬼样子拍个照发给我的哥哥看一下，你觉得怎么样？」

说完又开始癫狂的大笑。

不行，不能这样。

我拿出自己仅剩的力气，抽出梳子尖锐的一端朝他刺去。

他吃痛，一把把我甩开，我的脑袋撞到玻璃上，玻璃碎了一地。

匍匐在地上的我，顾不得玻璃碴子刺在我身上，拼尽全力的爬到手机旁边。

拨打了那个烂熟于心的电话。

「顾南。」

然后就昏死过去。

迷迷糊糊之间听到医生在说「本次小臂加小腿骨折，根据检查，患者身上还有多处陈旧性骨折，伴随着身体上多处新增伤痕和陈旧伤。最严重的恐怕还是头部，多次脑外伤导致患者可能存在记忆障碍的问题。」

「具体表现为逆行性障碍，不排除虚构记忆潜隐记忆的可能性。」

「这种病情可能过一段时间就好，但是永远不好也是极有可能的。」

听到这里，我又彻底的陷入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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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病床上醒来，陈顾南握着我的手睡着了。

我微微一动，他就应激反应一般的醒过来，一睁开眼，就是焦急的问我，「月月，你怎么样了，我去让护士进来。」

我拉住他的手，「顾南，我们不是在考虑今年过年去你家还是我家吗？我为什么在医院啊？」

他浑身顿时一僵。

「月月，你都想不起来了？」在他疑惑的眼睛底下，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但他却一把抱住我，说「没事，月月，想不起来就算了，你开车不小心遭遇了车祸，我来的时候你受了好多伤，让我好着急。」

感受到他语气里的心痛，我伸手拍拍他的背「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他许久都没有说话，最后没由来的说了一句「月月，我爱你，我们早点结婚吧。」

我红着脸，在他的怀中，说了一句好。

16

「陈顾南为你编织了这一切，可他有什么错，他凭什么要承受你给他带来的痛苦。」江莱的话字字刺人而我却找不到理由反驳。

「陈对人呢？」我面无表情的问。

江莱虽然气极但是还是回答了我的问题，「陈顾南给你找了最好的律师，陈对判了5年，结果还没出来就在牢里死掉了。」

那就好。

我蹒跚的走出了病房，越过江莱，走到陈顾南的房间。

我轻轻挨着他，感受他的体温。

我恳请江莱能够隐瞒我恢复记忆的事实。

「让我，再陪他一段时间好吗？」我颤抖对江莱说。

某一天夜里。

我收拾好行李。

看他睡的很安稳，就像过去每个相伴的日夜一样。

顾南，如果你醒来发现我不在了。

你会不会很难过，可是，你不能难过，离开我，你该幸福的。

独自守着秘密那么多年，还满身愧疚的你，这些年真的辛苦你了。

我本就是个不幸的人，原本会有一个不幸的一生，可是你的出现，让我的生活变得很甜很甜。

陈顾南，我知道你爱我，很爱很爱我。

但是我此时内心空荡荡的，仿佛怎么填都填不满。

是啊，满目疮痍的人，怎么适合那么坦然的站在阳光底下呢。

这样的我，怎么能与你相伴一生呢？

这辈子，如果我能安放我自己，我一定会来找你的。

最后，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