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在寒冬之前，我终于和父亲在涿州汇合。

此时，景国失守的六城已经收回了四城。

而陆则序带着那支铁骑回到京城，成功登上那至高的宝座。

第一件事就是兑现他的诺言，将束缚在女子身上的圣旨销毁。

但强加在女子身上的又何止这一道圣旨。

不过我想，只要我们永远不停下抗争的脚步，所有枷锁都会被我们踩在脚底。

「阿棠，为你哥哥厚葬的圣旨，你应该已经接到了。不日便在涿州为他立下衣冠冢吧。」

父亲端着酒杯坐在我面前，感觉他英姿勃发的身影却渐渐老去。

「日后你便是真正的苏小将军了，恭喜你。」

我笑着拿起酒壶替他将杯中的酒满上。

「阿爹，我顶替哥哥挂帅出征，你心里可否有过不服气。」

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抬起头看着我：「阿棠，我为你感到骄傲。但同时，我也害怕。我对不住你母亲，只想你和聿白能够平安顺遂。可世道艰难，也抵不住你眼中炙热的渴望。我同意你参军入伍，却迟迟不敢让你领兵挂帅。」

我也端着一杯酒，烈酒入喉，火辣瞬间从喉到胃：

「那为何又突然同意我挂帅？」

「当时还是六皇子的皇上，化名入伍的他在回京前找到我，让我满足你的心愿。不管出什么事情，他都必定护你周全。我便也想通了，如此委屈你不能算是保护你。」

我得意地看了看他：「阿爹，那你胆子可比哥哥小多了。他都敢与我互换身份。」

父亲用手盖住我的酒杯，不再纵容我喝下去。

「阿棠，你哥哥比我更加胆小。他也是皇上给出了保障，不然他可不敢放你回来。」

烈酒熏红了我的脸颊。

我站在城墙上，眺望京城的方向。

「阿序，其实你和我一样。情爱根本不占什么份量。」

转过身，看着穿着将士盔甲的陆则序，继续说：

「怕不是那年我比武夺魁，就被你盯上了吧？」

他静静看着我，一言不发。

我绕过他，只留下一句：「那便坐好这个位置，不要让百姓失望。」

他没有勇气拉住离开的我，艰难开口：

「阿棠，我对你的赞赏是真，想要护你周全也是真的。我们…」

回应他的只有风声和脚步声。

没有人知道每次陆则序说护我周全。

我的心总是跳动的很猛烈。

但这些都无法让我停下前进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