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非夜眼中闪过一抹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欣赏,当场就取出钱袋丢给韩芸汐。然而,韩芸汐却丢回去,认真说:“见了毒,解得了再收不迟。”
倒是个爱财却不贪的小女人。
龙非夜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韩芸汐连忙跟出去。
妈呀!外头风好大,比室内冷了不止一倍!龙非夜走得很快,韩芸汐在背后小跑追着,心下想,出了门就可以坐马车了吧?
可谁知道,才到芙蓉院门口,龙非夜就止步了。
韩芸汐躲在他身后避风,一边哆嗦,一边问:“怎么了?”
谁知,龙非夜转身过来,张开一手臂扬起他那宽大的披风,又冷又霸道,“进来。”
风鼓得他的披风猎猎作响,黑夜中,他五官冷毅,眉目如刀,宛如黑暗神祇,高高在上睥睨着她。
韩芸汐看愣了,半晌都没明白过来这件事是什么意思。
龙非夜可没那么好的耐性,大手一伸,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置于手臂之下。他的手一拢,宽大的披风就将她裹紧了,抵御寒风侵犯。
刹那间,韩芸汐的心跳扑通一下,骤然加速起来,她慌了……
天啊!他的身体好温暖,还透着令人着迷的龙涎香。这就是传说中置于天使之翼之下的感觉吗?那么温暖!
韩芸汐都还未缓过神来呢,龙非夜揽着她,足尖轻点,便往帝都西北方向飞掠了去。
韩芸汐裹着披风,依偎在龙非夜温暖的怀中,一路上跟着龙非夜凌空飞驰,那速度比骑马还快呢!
黑夜里,除了偶尔掠过的灯火之外,什么都看不清楚,她也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里,却也很放心。
虽然身体是温暖了,可扑面而来的风又冷,又凌厉,如刀割一样,很快就让韩芸汐受不了了。
她又是侧脸,又是低头,却都无法躲避,最后,她不得已,小心翼翼地尝试侧身。
她动了动,见龙非夜没有反应,胆子便大了起来,手臂伸到他身后去,大幅度侧身,将脑袋埋在他身上。
这下,总算是彻底温暖了。
说不紧张是骗人的,她僵硬了好一会儿,见龙非夜始终没有意见,这才慢慢放松下来,享受温暖。
龙非夜目视前方,保持着疾驰的速度,然而,他那线条冷毅的唇角也不知道何时泛起了一抹弧度,似不屑她的胆小,又似玩味她的大胆,一如他深邃的黑眸,神秘而迷人,令人难以捉摸。
他带着她,翻墙走壁,翻山越岭,她只感受到身旁的风呼啸而过,对一切一无所知,甚至,不知不觉犯困了,迷迷糊糊打起了瞌睡。
直到龙非夜带着她落地,站在地上了,她才清醒过来,从他怀中探出脑袋,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高高的悬崖上,此时,正是清晨。
龙非夜俯视下来,“你可以放手了。”
呃……她一愣,这才发现这家伙早就放开她了,而她的手不知什么时候从背后抱住了他的腰!
韩芸汐脸一红,触电一样急急收回手臂,从他宽大的披风里挣脱开。
一离开他的庇护,寒冷就从四面八方袭过来,可是,韩芸汐还是觉得自己的脸好烫好烫。
她没有看他,努力忽视了尴尬,淡淡道:“来这里做什么?”
龙非夜看了一眼天色,说:“再等一刻钟。”
奇怪,这家伙到底带她来做什么?不是要解毒吗?
再一刻钟会有人来吗?
韩芸汐没有多问,打量着周遭的环境,发现周遭崇山峻岭,都分不清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而眼前悬崖下是一片深渊,清晨的雾气还没有散开,看不到下面。旭日已经冒头了,将鱼肚白的天空染得金灿灿的,十分壮观。
韩芸汐已经很久没有看日出了,正看得出神呢,谁知道脑海里突然传来了“嘟嘟嘟”的提示声。
有毒?
就提示声的节奏和音量听来,这毒并不一般,量非常之大!
韩芸汐警觉了,转头朝同样在看日出的龙非夜看去,“附近有毒,到底怎么回事?”
龙非夜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的?”
“这毒很奇怪,快告诉我怎么回事。”韩芸汐认真起来。
这个时候,龙非夜才朝脚下的深渊看去,“这个深渊里常年弥漫着毒雾,夜里全沉在谷底,日出时候会浮上来。”
韩芸汐很意外,没想到不是人中毒也不是动物中毒,而是空气中毒了。
“你想下去?”韩芸汐问道。
“下面躲着一个北历国的卧底,擅长使毒。”龙非夜淡淡道。
原来如此,他是来抓人的,却被毒雾所阻,下不去。
韩芸汐注视着缓缓上升的白雾,秀眉缓缓地拢了起来,似乎事情并非龙非夜了解的那样呀!
“办得到吗?”龙非夜问道。
这时候,一刻钟到了,只见白雾之中,隐隐约约出现了一团黑气,韩芸汐脑袋里的警报声达到了最高值。
只是很快,黑气便又往山谷里飘了去,消失不见。
“看到了吧?这团黑雾是最毒的。”龙非夜淡淡说。
谁知,韩芸汐却道:“这不是毒雾。”
龙非夜口中的毒雾,其实也就是瘴气,是山林恶浊之气,发于春末,敛于秋末,如果没有足够的温度,瘴气是无法形成的。
如今是寒冬,在山顶阳光照射得到的地方都冷得要死,何况是阴凉的山谷里呢?
“那是什么?”龙非夜惊了。
他曾经派了一支精兵下去,还没找到人就死伤了半数,逃上来的人说下面有瘴气,没多久也全都毒发而亡。
藏匿山谷的那个卧底手里掌握着天宁国重要的军事机密,一旦逃脱,后果不堪设想。
他已经追了一个多月,上一回中毒,也是拜那卧底所赐。
这个卧底非常奸诈,到了最后时刻才使出毒术,在这之前谁都不知道他会用毒。
龙非夜追到这里,卧底就潜伏在封闭的山谷里再也不出来了。
“应该是毒蚊群。”
韩芸汐也很意外,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东西。
在不少古书里都有记载,一团乌烟瘴气飘过之后,人就都毒发身亡了,这团乌烟瘴气就被当作是瘴气。然而,实际上,那团黑压压的气体并非真正的气体,而是大量的蚊子聚集在一起飞行。
这种蚊子带有恶性疟疾病菌,人畜被它们叮咬过之后,便会感染恶性疟疾,很快不治身亡,如同中毒一样。
这样的气候条件下,是不可能产生毒瘴的,山谷雾气里藏着毒蚊群,倒是很有可能。
“毒蚊群?”龙非夜第一次听说这个词。
“白雾没有毒,那团黑气就是毒蚊群,光线不足的情况下,看上去就像黑气,所以你们都误解了。”韩芸汐认真地解释,随即又道,“带我下去,我得靠近那团黑气,才知道是什么类型的毒蚊。”
韩芸汐得确定她认不认识,能不能配制出有效的防蚊水。
确定白雾没有毒,那一切对龙非夜来说就简单了,他二话不说,揽住韩芸汐的腰便飞跃下去。
一入山谷,韩芸汐的解毒系统就又察觉到毒素的存在。很快,她确定了方向,“在右侧。”龙非夜揽紧她,瞬间就飞掠过去,可是,没多久,解毒系统提示靠近毒素的同时,竟又提醒了左侧也有毒素。
难不成……不止一群?
韩芸汐惊了,谁知道,这个时候,解毒系统紧急提醒,上下两个方向都有。
天啊,上下左右四方向,这是要包围他们的节奏吗?
“我们被包围了。”韩芸汐低声道。
话音未落,龙非夜就看到了黑压压一片雾气一样的东西从四面飞速包围过来。他也没想到会有四群,然而他很冷静,冷冷地问:“要靠多近才能测出毒素?”
“赶紧走,太危险了!它们的速度很快的。”韩芸汐当机立断要逃。
可谁知,龙非夜却冷声,“回答本王的问题。”
“十步,距离十步,我就可以确定是什么毒了!”韩芸汐如实回答。
十步,就毒蚊群目前靠近的速度来看,距离十步之后,要靠近他们那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了,而且,他们还是被上下左右四个方包围的。
换句话说,等四个方向的毒蚊群距离他们十步左右的时候,一瞬间,他们就会被淹没在黑雾中。
韩芸汐想都不敢想,她现在都还不知道毒蚊携带了什么毒,也不清楚自己能不能破解,何况如果她自己中毒了,又该怎么办?
就在她紧张之际,龙非夜却只给了两个字,“等着。”
“不行!”韩芸汐大喊,眼睁睁看着毒蚊群越来越近了,她似乎都听到那又可怕又烦人的嗡嗡声。
“做好检测的准备。”龙非夜霸道地命令。
这不是普通的中毒,而是毒蚊群啊,四大群毒蚊群呀,被他们掠过,那可是比被一大群羚羊碾过还恐怖,他们会体无完肤的。
韩芸汐承认自己胆小,大喊道:“不行,我害怕!”
然而,龙非夜却猛地一把将她搂入怀中,冷声道:“本王在,不准你害怕!”
好霸道!好强势!
韩芸汐最讨厌狂妄自大、霸道不讲理的男人,可偏偏此时此刻她竟一点儿反感都没有,心扑通狂跳了一下,竟无端地冷静了下来。
这个男人的强势能给人安全的感觉。
这时候,上下左右四个方向的毒蚊群同时逼近。
“准备好了吗?”龙非夜声音低沉地问。
冷静下来的韩芸汐拿出了专业水准,全面启用了解毒系统,不断关注四个方向黑压压的动态,她亦沉声道:“好了。”
就在这时候,突然,四个方向飞速而来的毒蚊群戛然停住,韩芸汐知道,这是它们攻击人的预兆。
急速地扫视了一圈,她当机立断,“快走!”
果然,一秒钟的停顿之后,毒蚊群从四个方向蜂拥过来!
刹那间,龙非夜大手一按,将韩芸汐压入怀中,他扬起披风将她严严实实地裹住,随即,竟化作一道闪电般的身影,穿过两团黑影之间的缝隙。
快一秒太快,慢一秒太慢,就在龙非夜穿过那道狭窄的缝隙后,四群毒蚊融合成了一大群,随即疯狂朝他们追过来。
龙非夜没有停顿,往悬崖上急速飞驰,毒蚊群紧追不放,一边追,庞大的队伍竟还能一边变幻成一把利箭的形状,加快它们的速度和攻势。
韩芸汐被紧紧裹在披风里,半寸的皮肤都没有暴露在外头,但是,她听得到声音,嗡嗡嗡震耳欲聋,这说明毒蚊群在离他们很近很近的地方,而且,它们愤怒了,才会发出这么大的声音。
韩芸汐好想探出脑袋来看一看现在到底什么情况,他们快到悬崖上了吗?
然而,她正想着,突然,双脚就着地了。
上来了?
韩芸汐大喜,猛地挣开龙非夜的手臂,扯下披风一看,只见深渊里,黑压压的一大群毒蚊原地徘徊,怎么都不敢上来,没多久,便渐渐淹没在深渊里了。
韩芸汐回头朝龙非夜看去,在阳光下笑得特别甜美,“龙非夜,你厉害!”
韩芸汐背对阳光,整个人都被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芒,笑容甜美的模样好似绽放在阳光中的花儿。
龙非夜看着她,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定格。
然而,很快他就冰冷冷地甩了一句,“胆小鬼。”
韩芸汐立马不笑了,扯了扯嘴角,翻了个白眼,懒得跟他计较。
刚刚检测的信息都还存储在解毒系统里,她心惊胆战得都没来得及提取,忙转过身去,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解毒系统是和她的意识捆绑在一起的,她要是太凌乱了,解毒系统也会跟着凌乱的。
“你测出来是什么毒了吗?”龙非夜催促道。
他以为韩芸汐只是看出来的。
韩芸汐很快就整理好思绪,转过身来,一本正经道:“殿下,恭喜你,四群毒蚊是同一类型的毒蚊,名曰蛛蚊,也就是说它们身上携带的毒素是一样的,只有一种毒素,和蜘蛛黑寡妇的毒素是一样的,俗称寡妇毒。”
韩芸汐的解毒系统里带了药的,不仅仅有解药,还有专用的杀蚊药水。
听韩芸汐这么一说,龙非夜点了点头,问道:“你需要多久能配出解药?”
“你猜。”韩芸汐笑了,有备药心情自然不错。
谁知,龙非夜却缓缓眯起了那双危险的眸子。
好吧,不管心情多好,都不要和这座冰山开玩笑,会被冻死的。
“现在就有!”韩芸汐冷冷地说。
见龙非夜挑眉,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她轻哼一声,从小布包里取出两瓶喷雾式的药水和一盒解药来。
龙非夜看着这古怪的东西,眉头锁得更紧了,一脸不解。
韩芸汐暗笑,难得见到这座大冰山这种表情呀,唉,不得不承认,他连锁眉头的样子都那么迷人。
“这是解药,这是杀蚊药水。服下解药,在一个时辰的药效时间里,即便被咬也不会有事,只会留伤口;这个药水能杀掉那些蚊子,当然,如果你不嫌脏的话,可以一巴掌拍死它们。”
韩芸汐一边介绍,一边亲自做示范,轻轻一按就喷出药水来,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清香。
龙非夜认真听着,看着,虽然这喷雾型的药水对于他来说太陌生了,但是他也很快就学会了使用方法。
韩芸汐第一次发现,这个男人认真起来的样子是最最迷人的!
只是,很快龙非夜就恢复了一贯的面无表情,“这些东西是哪儿来的?”
“寡妇毒是非常常见的毒素,我当然有备用药。”韩芸汐回答得很坦然,管他信不信呢。
“这么巧就准备了?”龙非夜又追问。
韩芸汐奉上解药,“你到底要不要?”
龙非夜这才作罢,服下了解药,随手将披风给韩芸汐。
“我不冷了,不用啦。”韩芸汐还回去。
龙非夜却又塞过来,“破相了本王不负责。”
原来如此……
所以,刚刚逃上来的时候,那么危急的关头,他也还顾得上把她裹得严严实实,怕她被叮咬?
好吧,她破相,他丢脸,她曾经是丑女,已经给他丢好几年的脸了。
韩芸汐忽略了心底那么一抹暖意,服下解药,裹紧披风,顺便戴上了兜帽,遮了大半的脸。
才刚整理好,龙非夜强劲有力的手臂就揽了过来,和之前几回一样,揽在她的小蛮腰上,虽然隔着厚厚的衣裳,可韩芸汐明显感觉得到他手心的温度,很热很热。
无法想象,那么冰冷的一个男人,却拥有一双温热的大手……
毒蚊子果然比一般的蚊子聪明,龙非夜才刚刚带韩芸汐下深渊,又分成四群的毒蚊子就又从四个方向包围过来,这一回,速度比之前还要快,似乎就是专门等着他们下来的。
谁知,龙非夜非但没有躲,反倒朝正前方的黑压压的毒蚊群飞掠了过去!
“啊!”
韩芸汐始料未及,没想到这家伙会这么玩。
虽然有免疫力,又有杀蚊药水防身,可是,淹没在黑压压数以万计的蚊子里,韩芸汐的心跳还是忍不住加速,那太可怕、太恶心了!
虽然扯了披风将自己整个脑袋都包裹住了,可是,她还是明显感觉到一大片一大片蚊子飞撞上来,爬满她全身,嗡嗡嗡的声音听得她好压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她都顾不上动用杀蚊药水,只是很快,所有压抑便都消失了,龙非夜抱着她飞速地穿越了毒蚊群,离得远远的。
韩芸汐露出脑袋,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发现四群毒蚊已经又合并成了一群,就在他们面前。
似乎发现他们有免疫,毒蚊群并没有像先前那么嚣张,而是跟他们对峙着,迟迟没有上前。
“蚊子也是有自知之明的呀。”韩芸汐打趣地说道。
然而,龙非夜不言不语,揽紧她,又冷不丁冲毒蚊群飞掠了过去。
这一回,他不仅仅是穿过这么简单了,而是戛然而止于黑雾之前,拿起杀蚊药水喷扫!
这一喷,黑雾立马残了一小片,后面的毒蚊子受到惊吓,开始后退。
见状,韩芸汐乐了,也拿出杀蚊药水来冲着黑雾喷,简直是喷一下黑雾就缺一片的节奏,也不知道毒蚊子是不是被吓傻了,一大片停在半空,居然没有逃。
韩芸汐越喷越兴奋,随手又伸入小布包,掏出了一瓶喷雾药水,左手一瓶,右手一瓶,两手一扫,非常帅气!很快,一大片一大片的黑雾都消失了,毒蚊子掉了一地。
终于,一直以来所向无敌的毒蚊子反应过来了,各顾各地落荒而逃,黑雾一下子就散了。
韩芸汐乐了,大笑道:“韩式绝杀!”
龙非夜偏头睥睨而下,像是审视猎物一样,盯着她看。
韩芸汐只觉得头皮一凉,下意识抬头看去,立马就迎上了他深邃的目光,她微微一愣,立马收敛了笑容,对一个不会笑的人笑,简直是浪费心情。
龙非夜收回视线,什么都没说。
这深渊是封闭的喇叭形状的,上宽下窄,四周全是寸草不生的峭壁,一眼可以看尽,根本无法藏人,所以,北历国那个细作只能躲在深渊底。
龙非夜带着韩芸汐,俯冲而下,一路不再有阻碍,谷底是一片荒芜的乱石堆,寸草不长。
他们落在一块最高的大石头上,龙非夜始终揽着韩芸汐没放手,那双犀冷的黑眸冷冷地扫视着周遭。
突然,一道身影凭空出现,落在他们对面的石头上,正是龙非夜要追捕的那个北历奸细。只是,出乎韩芸汐的意料,这奸细居然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娇弱的女人。
她的个头不高,可身材却不差,曲线曼妙,凹凸有致,可谓是小鸟依人中的极品;她的五官娇美,比起慕容宛如来还要柔美上三分,哪怕不开口,都给人一种楚楚可怜、弱不禁风的感觉。
遇到这样的女子,别说男人,就算是女人都会无端生出保护欲的。
才一出现,她便泪眼婆娑,楚楚可怜地哀求,“秦王,奴家错了,奴家再也不敢了,你饶了奴家这一回吧!秦王,你饶了奴家,你要奴家怎样都行!”
只可惜,龙非夜向来都不是怜香惜玉之人,他甚至连废话都不说,放开韩芸汐,拔出了长剑。
见求饶无效,女奸细就翻脸了,她阴狠的视线掠过韩芸汐,也拔剑准备抵御。
就在她拔剑的时候,韩芸汐低声道:“小心她剑上有毒。”
龙非夜心中有数,吃过一次亏就不会吃第二次了,如果早知道这个女人会使毒,他上一回就不会大意而受伤。
“龙非夜,你下得来我很意外,但是,我保证你再也上不去了!”
女细作说着,竟没有攻击过来,而是转身就逃,龙非夜提剑就追,速度疾如闪电,片刻就落在女细作面前。
他还是那样惜字如金,一句废话都没有,提剑就杀。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女细作猛地躲开,吹响了一声无比尖锐的口哨,响彻整个山谷。
忽然之间,四面八方,涌出了一团团黑雾,铺天盖地而来,似乎要将整个天都给遮住。
毒蚊群,没想到会有这么多,而且还听令于这个女人。
韩芸汐心下惊着,居然能驾驭得了毒蚊,怪不得这个女人能伤到龙非夜,本事不小呀!
女子又一声口哨,突然,所有黑雾竟好似大海浪,朝韩芸汐那边汹涌而去。
“龙非夜,不想那个女人死,你最好好好保住我的性命!”女细作一边退,一边威胁。
她在天宁国埋伏那么久,就从来没见过龙非夜碰过哪个女人,别说是揽着,就连和女人多说一句话都是鲜少的。
今日,他居然带了这个女人来,而且还揽在怀里,即便是生死关头,她都忍不住诧异,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在龙非夜心中到底有怎样的分量?
眼看黑压压的一片就要将她包围淹没,韩芸汐瞥了龙非夜一眼,突然大叫起来:“啊……我好怕呀!太可怕了!殿下,救我呀!赶紧救我呀!呜呜……好恶心呀,殿下,人家好害怕!”
她一边大喊,还一边手舞足蹈乱挥乱打。
龙非夜眼中露出错愕,却很快就明白过来,唇畔泛起了一抹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无奈。
细作女更得意了,冷哼道:“龙非夜,想必你手下中毒的惨状,见过不少吧?”
“殿下,她威胁你,好可怕!”韩芸汐紧张地说。
哪怕是面对大的战役,龙非夜都向来是速战速决的,不会在敌人身上浪费半点时间。
可是,面对女细作的威胁,他竟是出奇地有耐心,这也让女细作放松了警惕,并没有怀疑韩芸汐。
她信心满满,挑起了眉头冷笑,“龙非夜,我死了,她也得死,而且……你也休想走出这个山谷。”
可惜,龙非夜的耐心永远都是有限的,俊冷的脸上浮出不悦之色,刹那间,长剑架到了女细作脖子上。
“你!”女细作大惊,怒声警告,“龙非夜,你考虑清楚了?”
龙非夜这才开口,语气冰冷无情,“本王让你死……不瞑目!”
话音一落,韩芸汐就很默契地停了下来,唇畔勾起了一抹狡黠的笑意。
见状,女细作顿时不安,“你们……”
可惜晚了,只见韩芸汐掏出两瓶杀蚊药水来,像个童话里的公主一样,往后翘起了一只脚,优雅地原地旋转一周,顺带也喷了一圈药水。
只见,围成一圈的黑影一下子就缩了一圈,女细作惊得目瞪口呆,根本不知道韩芸汐手里是什么东西。
韩芸汐又优雅地转了几圈,轻轻一挥手,很快,周遭的黑影便全都后退,迅速溜走。
女细作气急败坏,顾不上脖子上的剑,急急吹口哨,可是,不管她怎么吹都无效,比起服从命令,毒蚊子更想保命。
女细作努力了好几次,终是绝望,她不可思议地看着韩芸汐,质问道:“你……你手上那是什么东西?”
韩芸汐走过来,笑得眼儿弯弯,一脸无害,“我家殿下说了,要你死不瞑目,抱歉,我不能告诉你哦。”
话音一落,龙非夜的利剑不再留情,轻轻一扬便飞溅起一抹鲜血,女细作应声倒地,双眸果真瞪得大大的,死都不知道韩芸汐是怎么驱蚊的。
韩芸汐蹲下来,认真扫描那把长剑,发现剑上的毒果然是龙非夜之前中的蛇毒,看样子,这家伙追捕这个女细作很久了,之前找她要解药也是为了这件事。
北历国的细作会毒术,韩芸汐觉得,事情应该不简单。
“你光看就能看出她剑上有毒?”龙非夜纳闷地问。
毒蚊子的数量众多,而且也有味道,韩芸汐闻出来也不奇怪,只是,这长剑……
韩芸汐起身来,很坦然道:“闻出来的。”
龙非夜如果相信,那就是傻瓜了,他冷冷地审视她,没说话。
韩芸汐无奈地耸了耸肩,“其实我自小就天赋异禀,对毒素非常敏感,只可惜我爹爹他们都不知道。”
她说着,叹了一口气,“唉,如果我娘还在世那该多好呀。”
虽然这是一句敷衍的话,可是,说出来的时候,韩芸汐的心还是有些难受的,或许,是这副身体对母亲本能的反应吧,又或者,是自小无依无靠的她,对那份母爱的渴望。
前世,连母亲是谁她都不知道,如今,虽然母亲不在了,但是,她知道她是谁,是怎样的人,偶尔还能听到关于她的传说,这对于她来说,已经是一件很温暖的事情了。
见韩芸汐伤感的样子,龙非夜眼底闪过一抹复杂,并没有再追问。
他从女细作身上搜出了军机密函的信后,就带韩芸汐走了。
回到帝都秦王府时,已经是午后。
回来后的第一件事,龙非夜就丢给了韩芸汐钱袋,韩芸汐这才想起这一茬来。
她也没不好意思,坦坦荡荡从龙非夜钱袋里抽出一张三百两的银票,笑呵呵道:“谢啦,一清二楚啦!”
龙非夜没回答,转身就走。
看着他消失在花园里的背影,韩芸汐忍不住想,这家伙晚上会住下来吗?还是还有事情要忙?
她下意识裹了裹衣裳,这才发现他的披风还在她这儿。
她本想追过去,转念一想还是洗干净了再还他吧。
一见韩芸汐裹着男人的披风回来,小沉香就小跑过来,“主子,这披风是谁的呀?你去哪儿了?一大早奴婢到处找不着你。”
“兜风去了。”韩芸汐揣着三百两银票,心情格外晴朗。
“这披风……”小沉香还想追问。
韩芸汐手指放在嘴上“嘘”了一声,小沉香就不敢烦她了。
翌日傍晚,韩芸汐过去送披风,敲了门许久都没人开,她便推了下,发现门并没有上锁。
那家伙没有锁门的习惯吗?还是这里太安全了?
韩芸汐走进去,发现一切都还是老样子,干净得体,只是,那座冰山真的不在。
秦王府对于他来说,或许就是一个睡觉的地方罢了。
把披风放在书房,韩芸汐也不知道怎么了,不自觉轻轻叹了口气,耸了耸肩便离开。
几日来,她并没有闲着,给云闲阁的小书房添置一些药柜和书架,买几本医药集来看,补充解毒系统里的缺漏。
虽然不闲,但是日子也算舒坦。然而,她并不知道,不管是龙非夜,还是宜太妃,又或者是后宫那几位女主子,全都在秘密调查她。
她的父亲韩从安不仅仅被太后召见过,也被龙非夜召见过,弄得韩从安自己都反反复复去翻查韩芸汐出嫁前住过的闺阁,想找出点什么蛛丝马迹。
“主子,都调查过了,确定云闲阁那位是如假包换的韩芸汐,出嫁之前,韩家的婢女和两位小姐都亲眼看到她盖上红盖头被送上花轿的,从韩家到王府,穿城而过,走的是街市,做不了手脚。那天晚上,喜婆也守着呢。”楚西风详细地回禀。
“脸上的毒是她在花轿里解的?”龙非夜冷冷地问。
“上轿前还有疤,落轿就没了,只能是在轿子里解的。”楚西风迟疑了片刻,补充道,“主子,王妃娘娘能一碗药就解了长平公主的毒癣,我看这事对她来说不难。”
“既有才有貌,何必藏着掖着,遭人白眼?”龙非夜再问道。
其实他之前对韩芸汐一点兴趣都没有,不管她是怎样的人,不管她美不美,总之,这个女人是太后和皇帝强塞给他的,永远入不了他的眼,他已打算在新婚之夜将她赶出芙蓉院,送到郊外别宫去永远软禁。
岂料,韩芸汐新婚之夜居然救了他,随后展现出来的医术和为人处事的做派,一次又一次给他意外。
“殿下,伶俐不如痴,依属下看,如果王妃娘娘把才貌露出来了,就未必能嫁给你了。”楚西风笑着说道。
这话,说得好像韩芸汐有多想嫁给龙非夜,所有隐忍都是为了嫁给他,至少在龙非夜听来就是这个意思。
龙非夜看过来,面无表情,可谁知道楚西风不怕死,居然又道:“主子,依属下看王妃娘娘喜欢你呢,属下……”
然而,话还未说完,龙非夜天生冰冷的眸光就沉了,楚西风一个哆嗦立马识相地闭了嘴。
一无所知的韩芸汐过得很舒坦,只是,好日子总是短暂的。
就在她以为宜太妃会因为长平公主的事情而消停一阵子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麻烦找上门,扰得连宜太妃都清净不了。
“主子,又有人来求医了,进不了咱们王府的门,就在外头守着不走呢,听说还是镇国公的三夫人。”小沉香气喘吁吁地来报。
也不知是谁给传的谣言,韩芸汐治好穆清武的事情传开了,而且还越传越玄乎,说她深藏不露,谦虚低调,不是废材,而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
利用种种虚拟出来的事迹,把她说得像再世华佗一样神,太医和各路神医医治不好的疑难杂症,到了她这里全都不是事儿,迎刃而解,一碗药就能见效。
这样传也就罢了,居然还传说她圣手仁心,不收诊金药金,古道心肠,优先给穷人家看病。
于是,从昨夜开始,就有不少病人家属闻讯赶来,不管是达官显贵、皇亲国戚,还是寻常百姓家,全都跑来求医。
谣传把韩芸汐捧得那么高,形象塑得那么好,如今患病上门求医,她要么澄清自己无才,贻笑大方;要么就只能出诊,一旦轻易拒绝,必定会落人口实的。
一切来得太突然,能在帝都舆论圈里折腾出这么一大头条来,并非一般人办得到。
这背后的人,无疑是要捧杀她,用心太险恶了,竟给她出了这么个进退两难的大难题。
“主子,怎么办呢?”小沉香着急着,谁知,这时候侍从来报了,“王妃娘娘,太妃让你马上过去。”
韩芸汐扯了扯嘴角,屋漏偏逢连夜雨,如果她期望宜太妃能帮她一起度过这个难关的话,那纯粹就是她想太多了。
刚进门,宜太妃就劈头盖脸骂过来,“韩芸汐,有点本事不显摆你便不舒坦是吗?”
“母妃误会了,芸汐不至于自找麻烦。”韩芸汐淡淡回答。
“自找麻烦?我看你是找本宫麻烦吧!你倒好,扬名立万了,宫里宫外没人不知道你韩芸汐的本事,你知不知道本宫就快被那些人给吵死了!”宜太妃怒声。
那些来求医的,不少身份卑微进不了秦王府大门,而那些达官显贵之人,宜太妃暂时统统给拒了。
毕竟,秦王府不是诊所,堂堂秦王妃更不是大夫,如果是那些王公贵族,和宜太妃交情好的,或许宜太妃会让韩芸汐去瞧瞧。可是,这个节骨眼上,谣言传得满城皆知,一旦有了先例,事情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但是,如果这一切不是发生在秦王府门口,那就另当别论了。
宜太妃心下其实早就有打算。
“母妃是聪明人,应该看得出来这是有人在造谣,要捧杀芸汐。”韩芸汐认真答道。
宜太妃却嗤之以鼻,眼底掠过一抹算计,“本宫不管这么多,你现在告诉本宫怎么处理!”
正说着话,门卫又匆忙跑到门口要来通报了,见状,宜太妃故作愤怒,狠狠拍了桌子,“韩芸汐,你瞧瞧,你自己瞧瞧!本宫告诉你今儿个不给一个交代,就马上给我搬出秦王府去。”
搬出秦王府?
这话一出,韩芸汐立马就懂了,宜太妃这哪里是嫌上门求医的人烦呢?这是嫌弃她这个媳妇烦呢,想趁机落井下石,撵她走呢。
韩芸汐总算明白了,不管她给宜太妃长了多大的脸,一切都是徒劳,她的错,不在她招惹了多少麻烦,而在于她的身份。
今日换成是慕容宛如遇到这种麻烦,以宜太妃的性子,势必要揪出散布谣言之人,狠狠反击的。
可是,她只是个外来的媳妇,不合她老人家心意的媳妇,她们之间注定势不两立。
说不定,今日这谣言就是宜太妃和慕容宛如给她下的圈套!
既然如此,她也没有必要强迫自己各种隐忍,笑脸相迎了。
韩芸汐冷笑了起来,“母妃,您这是要分家吗?这么大的事,臣妾可做不了主,您还是找殿下商量吧。”
龙非夜住哪里她就住哪里,夫唱妇随。她都不惜自己踹了花轿门也要嫁进秦王府,怎么可能轻易离开?
她搬离了,该遭多少人背后话柄,又能平平安安活多久呢?
这桩婚事是太后赐婚、皇帝指令的,即便是龙非夜,没有充分的理由都不能轻易轰她走,何况是宜太妃?
分家?
听了这二字,宜太妃愣了,一旁的慕容宛如也目瞪口呆,没想到韩芸汐敢说出这种话来!宜太妃宝贝秦王就像宝贝自己的性命一样,先皇一过世,她就借口宫中烦闷急急搬到秦王府来住了。
韩芸汐这个外来的媳妇,居然敢说要分家?
“啪!”
一声巨响,宜太妃失去了理智,重重拍案而起,“韩芸汐,你刚刚说什么?你给本宫说清楚了!”
“我说,如果母妃想分家的话,就找殿下说去,这件事臣妾做不了主!臣妾还有事,先行告退。”
韩芸汐冷冷地说罢,转身就要走。
“反了反了!来人,给我拦住她!”宜太妃怒声道,而几个侍卫立马上前拦人。
“韩芸汐,你敢跟本宫提分家,你有什么资格跟本宫提分家,非夜不可能答应你!你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你想造反吗?”宜太妃怒不可遏。
“母妃,冤枉啊!”韩芸汐大喊,“分家是你的意思,可不是我的,你千万别这么冤枉我!”
什么?
宜太妃心口一堵,险些背过气去,“你……你这个女人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哪里说了?”
“母妃要我搬出去住,难不成是要我一个人搬出去,秦王不跟我出去吗?”韩芸汐认真问。
这话一出,宜太妃又激动了,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反驳。
韩芸汐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惊声道:“母妃,该不是真要我一个人走吧?母妃,我打嫁进来至今,不淫佚、无不敬长、少口舌、无盗窃、无妒忌、无恶疾,我也正努力想为殿下生下子嗣,你为什么要赶我走呀?”
休妻七出,无子、淫佚、不事舅姑、口舌、盗窃、妒忌、恶疾,韩芸汐还真没犯过。
宜太妃心底就是要赶她走的意思,她怒气冲脑,正要说出来,慕容宛如焦急地冲过来打断。
“嫂子,误会了!误会了!你这真真是冤枉母妃了,本来就不是大事,你怎么想那么多?”
她一边说着,一边朝气呼呼的宜太妃使了个眼色,搀她坐下。
“嫂子,母妃的意思,是让你到郊外别院去小住几天,这两天找你看病的人那么多,总不好全往王府里接吧,也总不好全都推掉吧?”
慕容宛如孝顺地替宜太妃端上了一杯茶,捋了捋她的心口,“母妃,你别气了,气坏身子骨你让嫂子怎么安心呢?嫂子误会你的意思了,我来跟嫂子说吧,她会听明白的,一定会答应的。”
宜太妃这才点了点头,她在宫中风里来雨里去那么多年了,并不是沉不住气的人,原本就和宛如商量好了,借这件事把韩芸汐暂时骗到别院去,等她搬去之后,要回来就不容易了。
只是,韩芸汐那“分家”二字,确实气得她险些失去理智。
非夜是她唯一的骄傲,是她唯一的依靠,是她余生的所有指望,不管是谁,都休想把她的儿子拐走!
韩芸汐看着慕容宛如,心下冷笑,不得不夸奖这朵白莲花一句,确实很会说话。
安抚好了宜太妃,慕容宛如才拉着韩芸汐在一旁坐下,韩芸汐也坐下了,她不过是吓唬吓唬宜太妃而已,她没真想和宜太妃撕破脸。
和老幼争吵是最愚蠢的做法,即便你非常有理,对方纯粹刻意刁难,可到了最后,一顶“不礼让、不孝顺”的帽子扣下来,就全都是你的错。
慕容宛如好耐性,也给韩芸汐端了一杯茶,“嫂子,你冷静冷静。母妃的意思是你先到别院去住几日,一边给求医者看病,一边也有时间想想应对之策,也不会让你一直在别院当大夫的。你说什么分家呢?怪不得母后生气,就是哥哥听了,那也得跟你急呀!”
这话绕回来,居然成了韩芸汐的错,慕容白莲花够厉害的。
这节奏,接下来是不是要她给宜太妃道歉认错,然后接受她们的安排暂时住到别院去呢?
慕容白莲花好手段,韩芸汐却不是好糊弄的,她避开争辩,直接道:“我救了少将军和公主,那是因为他们中的毒我刚好会解而已,什么圣手仁心这种大帽子我也戴不起,我现在就去澄清!”
韩芸汐说着,起身就要走。
如果有人当着她的面骂废材,她绝对反驳,但是,她没有必要吃饱没事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是天才。天尚且妒英才,何况是芸芸众生呢?
捧杀就捧杀呗,她没想爬那么高。
宜太妃却又急了,怒声喝道:“你给我站住!你……你这不是去丢人现眼吗?”
“母妃,不会连你也误会了吧?我可不是大夫,不会看病,我不过是对解毒略有涉猎而已,强行让我医治病人,万一医不好,医死了,岂不更丢人?”韩芸汐认真说。
这句话让宜太妃和慕容宛如都无言以对,慕容宛如眼底掠过一抹阴森森的恨意。
这场谣言正是她散布的,一来可以借机把韩芸汐赶出秦王府,二来,可以在韩芸汐救治的病人里动手脚,扣给她一个医死人的罪名。
如此一箭双雕的计谋,谁知道,韩芸汐一两句话居然给破了!
慕容宛如太不甘心了,她一副无奈的样子,长长叹息一声:“嫂子,医毒本就不分家,你太谦虚了。如今外头传得那么盛,你去澄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清高呢,外头还有好些王公贵族。有哥哥在,咱也不怕开罪这些人,只是……”
说到这里,慕容宛如欲言又止。
“只是怎样?”宜太妃沉重地问。
慕容宛如看了韩芸汐一眼,无奈地道:“只是,嫂子好歹也代表着哥哥,嫂子让那些老百姓失望了,我怕会影响哥哥在百姓心中的地位,这才是最重要的呀。”
龙非夜位高权重,连皇帝都礼让三分,不仅仅因为他手中掌握的势力,也因为这么多年来他在天宁国百姓心中的威望。
慕容宛如这句话,还真说到了关键处。
然而,韩芸汐却乐了,慕容宛如不提龙非夜,她也会提的,这种麻烦,推给龙非夜是再好不过的。
她说:“宛如这话说得极是,这事我也不敢擅作主张,还是找殿下商量商量,再做决定吧。”
不能逼韩芸汐搬走,宜太妃已经绝望了大半,说起龙非夜,宜太妃立马慎重起来,她可不想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影响了儿子的名声。
“来人,去芙蓉院传个话,让秦王赶紧回来,就说本宫有急事!”宜太妃立马下令。
见状,慕容宛如暗暗地深呼吸,她知道自己输得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