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在我脚边又抓又打,哭得撕心裂肺。
我冷漠地退后一步,拿起电话打给前台保安。
“A栋别墅,有个小孩迷路了,让她家长五分钟内过来领人。五分钟后不来,直接送警局。”
挂了电话,我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上楼,反锁了房门。
小宝的哭骂声隔着门板传来,尖锐刺耳。
我戴上耳机,眼不见为净。
果然,不到五分钟,楼下传来南牧野更加愤怒的咆哮,和汽车引擎的轰鸣声。
他把孩子接走了。
这一夜,他没有再回来。
第二天,我收到了侦探的后续报告。
那个孟医生被拘留了,她对非法行医和诈骗供认不讳。
但关于徐思思教唆和下药的事,她一口咬死,只说是常规助眠调理,是家属自愿。
徐思思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而她昨晚的“肚子痛”,在医院的诊断是急性肠胃炎,伴有因精神紧张引起的痉挛。
多好的理由。
一切,又被她归咎于我给的“精神紧张”。
我把报告摔在桌上。
徐思思这条毒蛇,比我想象的更滑溜。
晚上,南牧野回来了。
他没有像昨晚那样失控,只是站在我房门口,一脸疲惫。
“苏桃,我们谈谈。”
我打开门:“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孟医生的事,我查了。”他沉声说,“她的执照确实有问题。”
我挑眉,有些意外。
“但是,”他话锋一转,“思思也是受害者,她只是太想治好小宝的病了。她一个单亲妈妈,不懂这些,被骗子钻了空子。”
我简直要被他这套“她很可怜,她情有可原”的逻辑气笑了。
“所以呢?你查了半天,查出的结果就是她无辜,我恶毒?”
“我不是这个意思!”南牧野的火气也上来了,“我只是想告诉你,你能不能别再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去刺激她们!”
“我派人跟踪,我匿名举报,是极端?”我猛地站起来。
“那她给七岁孩子下药,找骗子催眠***,算什么?菩萨心肠吗!”
“苏桃!”他怒道,“我都说了她是受害者!你为什么非要揪着她不放!”
“因为我上一世就是被她揪着不放,才会被你逼死!”我终于失控地吼了出来。
南牧野的脸色瞬间惨白,他后退了一步,似乎被我的怨气所震慑。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就在这时,别墅的门铃响了。
佣人开了门。
徐思思牵着小宝,怯生生地站在门口。
她换了一身洗得发白的连衣裙,脸色苍白,手里还提着一个保温桶。
“牧野哥……苏小姐……对不起,我……我是来给你们道歉的。”
她一开口,眼泪就先掉下来了。
“昨晚的事,都怪我……我不该来打扰你们的……”
南牧野的怒火瞬间熄灭,他走过去,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疼惜:“你怎么来了?医生不是让你多休息吗?”
“我睡不着……”徐思思把保温桶递过去,“我……我亲手熬了点汤,想给苏小姐赔罪……希望苏小姐大人有大量,不要再生我的气了……”
好一出“负荆请罪”。
我冷眼看着她表演。
南牧野接过汤,面色复杂地看向我:“苏桃,你看,思思她已经……”
他话没说完,一直躲在徐思思身后的小宝,突然冲了出来。
她没有像昨晚那样哭闹,而是“扑通”一声,跪在了我面前。
“阿姨!我求求你!你别骂我妈妈了!”
她仰着头,满脸泪痕,眼神里却是一种诡异的亢奋。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
“南爸爸!”她忽然转向南牧野,抱着他的腿大哭。
“你别骂妈妈了!妈妈肚子里有你的小宝宝了!”
“你快和这个坏阿姨离婚吧!”
“妈妈说,只要有了小宝宝,你就会娶她,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轰——”
南牧野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
徐思思的脸“唰”一下血色尽褪,她惊恐地捂住小宝的嘴:“小宝!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没有胡说!”小宝挣脱开她,哭得更大声,“我昨晚都听到了!妈妈你跟孟医生说,你怀孕了,是南爸爸的!”
南牧野猛地低头,看向徐思思的肚子。
他的声音在发抖。
“徐思思,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也死死盯住她。
好啊。
这才是徐思思的杀招。
她等的就是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