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千年来，每当洛灵需要，云疏都要生生剜出一碗心头血。

长久下来，她的本命精元已经所剩无几。

如今她要蓄力跃龙门，还要再给洛灵吗？

思及此，玄胤乍然出声：“阿疏，灵儿的凡人之躯无法承受我的仙力，只有你的心头血才有用，委屈你了。”

听着他戳心之言，再看着一旁催促的父皇母后，云疏的胸口隐隐传来一丝钝痛。

也罢，再给最后一次。

给完这一次，也算还了他们的生养之恩。

云疏忍着剧痛用仙力逼出胸口最后一碗心头血，递给锦鲤王后。

看着能窥见碗底的鲜红液体，王后不由得皱眉。

“这次怎么这么少？”

云疏强咽下喉间翻涌而出的血腥气，身子微微打晃。

“母后若嫌少，可以用法术探探我可有藏着掖着……”

王后脸色微变，端着玉碗到床侧一勺一勺喂给洛灵。

饮完心头血，洛灵悠悠转醒。

她看着面色惨白的云疏，哭成泪人。

“姐姐，对不起，我就是个废物，拖累了你，也拖累了大家。”

看到云疏没有回应心爱的小女儿，锦鲤王后开口训斥。

“云疏，你妹妹在跟你道歉你不知道吗？竟半点礼数都不懂，我就是这么教你的？”

她斥责完云疏，再转头看向洛灵时，眼底的冷意化为柔情。

“灵儿，你是母后最疼爱的女儿，也是锦鲤一族最珍贵的小公主，你姐姐救你本就是她该做的。”

一旁的玄胤伸手帮洛灵撩起额前的碎发，语气尽显温柔。

“是啊，你别这么说自己，你和阿疏是亲姐妹，她一定不会这样想的。”

看到所有人都围在洛灵身边，云疏的脸色愈加苍白。

“我是锦鲤，她是凡人，我跟她算哪门子姐妹？”

她低喃说着，不再管玉芙殿内的众人，径直转身朝外走去。

从玉芙殿到冰晶殿途径通天桥，桥下是一望无垠的天河。

天河之下，是人间。

云疏低头看着云雾之下的高山大河，万家灯火，心里一阵恍惚。

若自己不是锦鲤，而是一介凡人，还会有这么多糟心事吗？

晃神之际，玄胤追到通天桥，拦住了她。

“阿疏，你当着众人的面忤逆锦鲤王和王后，让他们失了面子，实在不妥，你应该以大局为重。”

云疏听了，只觉可笑。